他外祖家人丁凋零,如今已沒甚麼近些的親戚了。蕭逸恪有時候思念亡母,就會在這裡呆幾天。此處清淨,正適合他思考。
蕭逸遠與他親近,因此也知道這處莊子所在。
“沒什麼事,只是想靜一靜而已。”
蕭逸恪含糊道,又問:“你就這麼跑出來,府裡那邊可能交代過去?”
蕭逸遠笑道:“大哥放心,他們只以為我在友人家裡喝酒,時辰晚了在朋友家裡借宿一晚而已。”
蕭逸恪點點頭:“嗯。別給自己添麻煩。”
蕭逸遠感覺十分溫暖。在他心中,對這位大哥是最敬重不過的了。
哪怕母親那樣對待大哥,大哥卻依然擔起兄長之責,對待幼弟幼妹盡心盡責,從不曾遷怒一二,最是人品正直的端方君子。
母親總是攛掇他去謀大哥的世子之位,可蕭逸遠卻明白得很,忠勇公府若是沒了大哥,早就落寞了。
他本事不及大哥的十分之一,這國公府本就是大哥的,他哪裡有資格與大哥爭鋒!
便是認真盡好一個弟弟的本份,能與大哥這般相處,他已是心滿意足,求之不得了。
“你把夏園的人帶過來了?可有問出來出了什麼事?”
聽兄長問詢,蕭逸遠急忙收回思緒,答道:“並不曾。大哥禦下有方,那些人都不肯露一絲口風,只道尋大哥有事要說。”
“我尋思著大哥也不一定就來了這處莊子,就先自己來找找看,其他人並沒有帶來。”
蕭逸恪知道,能讓俞管事滿城尋他的恐怕不是小事,心裡又記掛著好幾日不見的寶鏡,日夜思念著他,已是快要捱不住了。
蕭逸恪本就打算這一兩日回夏園,於是命春山等人連夜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回城。
如今這個時辰城門已下栓,哪怕他是國公府世子,也不能再入城,只能明日再說。
不料,第二日蕭逸恪拂曉入城,先被迎上來尋他的人所說的話驚在當場:“你說什麼?!寶鏡他.......出事了?”
事實上,這句話說得不太準確,應該是:寶鏡他,讓別人出事了。
來報信之人知曉的不多,說不清楚,蕭逸恪心急如焚,好在很快俞管事來了,一面請罪,一面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原來昨日半夜時分,海棠苑的一片花林裡突然有人尖聲喊救命,巡夜的護衛和被驚起來的管事僕從們都先後趕了過去。
還沒到地方呢,先遇到滿頭大汗的寶鏡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說,他抓了個壞蛋。
眾人都不明所以。
等到被寶鏡引到了他口中的“壞蛋”所在地,大家先齊齊吃了一驚,之後滿身警惕緊張皆化作了一腔洶湧笑意,再忍不住地哈哈哈笑了出來。
原來當夜正是月華如水,如水銀洩地一般的好月色,映照得夜裡光景也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