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雲已聚。楚禦輕手輕腳地起身,就在腳落地的一剎那,頓感一陣酸軟,好似所有的氣力都被抽離。
楚禦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坐在床邊,用手輕輕揉了揉痠痛不已的腰肢,帶著一絲嗔怪,瞪了容玄一眼。隨即,將脫落的被角輕輕蓋在了容玄的身上。
”師......尊?”容玄迷迷糊糊地喚道,嗓音還帶著情事後的沙啞。
”睡吧。”楚禦將一道安神訣點在他眉心,”為師去去就回。”
踏出房門的剎那,第一道劫雷已撕開天幕。楚禦仰頭望著翻滾的雷雲,嘴角泛起苦笑。
出了幻境那一刻,容玄身上的“抑靈丹”便失去了效用,他的天劫隨時可能來臨。只是,這雷劫來的比楚禦預想的還要快一些。
九道天雷,本應由容玄自己承擔,但自己強行幹預他煉心境的煉心。致使容玄道心未穩,如何受得住這九重天雷?
”轟——”
紫色雷電如巨蟒劈下,楚禦不避不讓,寒川出鞘的瞬間,整座山巔瞬間覆上了一層厚重的冰霜。
劍氣與雷霆相撞的轟鳴中,他忽然想起初見容玄時,那孩子渾身是血地昏迷在山坳中的模樣,是那般瘦小,如今都長成了能夠將他壓身身下的青年。
第二道、第三道劫雷接連落下。楚禦持劍的手被雷電震裂,鮮血順著劍柄滴落。他本該結陣抵擋,卻選擇以肉身硬抗,天劫之力必須有人全數承接,容玄才能順利築基。
第四道、第五道,楚禦的身形在雷電中不斷穿梭,衣袍摩挲間,身上的傳來陣陣的刺痛之感,讓忍不住笑了笑,又似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將腦海中那些熾熱的片段都甩出去。
”咳......”
第七道雷劫過後,楚禦單膝跪地,白衣已被血浸透。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掐訣,在房間外又加固了一層結界。這樣......就算他撐不住,容玄也能平安。
最後一道金雷劈下時,寒川劍發出悲鳴。楚禦的視野被血色模糊,恍惚看見容玄驚慌失措奔來的身影。他想抬手抹去那人臉上的淚,卻發現經脈寸斷的手臂早已不聽使喚。
”師......尊?”容玄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楚禦想笑一笑,卻咳出滿口鮮血,就這樣面無血色地躺在容玄的懷裡,容玄似發瘋般喊著“師尊……師尊。”
楚禦似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輕輕撫上容玄的臉頰,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朝著容玄斷斷續續地說道;“為師無悔!若為師……真的會殺了你,那……便將這條命……賠給你!可好?……”
容玄聞言,眼眶瞬間泛紅,帶著一絲哽咽說道:“既然無悔,便休想吃幹抹淨後不認賬,你要負責!”邊說邊死死地抱住楚禦不肯鬆手,彷彿一鬆手他的師尊就會消失不見。
“好!為師……”話未說完,楚禦便閉上了眼睛,徹底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