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過來死死掐住方書晴的脖子,牙齒摩擦得咯咯響:“你以為這破墊子能救你第二次?”
方書晴的手指陷進緩沖墊表面的橡膠顆粒裡,身子因為撞擊完全使不上力。
她就像溺水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體下沉,空氣越來越稀薄。
“砰!”
槍響來得突然又幹脆。
當子彈從rose左耳後方穿入時,方書晴甚至能看清對方瞳孔瞬間擴散的紋路。
溫熱的液體濺在充氣墊上,隨著rose倒下的身體,暈開了暗紅色的痕跡。
二十米外,龐鉉還維持著射擊姿勢,槍口的硝煙漸漸被風吹散。
程白羽撞開酒店大門沖出來,他的掌根全是欄杆蹭破的血痕。
方書晴想撐起身子,卻發現充氣墊表面太軟,反而讓受傷的身體陷得更深。
程白羽幾乎是摔跪在她身邊的,充氣墊被砸出沉悶的震動。
“能動嗎?哪兒疼?”他的手掌虛懸在她腰側,想碰又不敢碰。
她張了張嘴,只擠出嘶啞的氣音,手指蜷了蜷去夠他下巴。
他立刻握住她手腕,卻在察覺她指尖蹭過自己顴骨時僵住了。
她的拇指擦掉他臉上混著雨水的血漬,他抓住她手掌按在自己臉上,“沒事,沒事,救護車馬上到。”
穿反光背心的救護員推開他肩膀,把人抬上擔架。
他追著擔架一直走,直到救護車的門“哐”地關上,才不舍地目送車子離開。
雨漸漸大了,他摸著褲袋找打火機。
他的煙頭叼在嘴裡半天沒點燃,濾嘴被犬齒咬出兩排牙印。
警戒線外突然伸來把黑傘,龐鉉的警徽在雨裡泛著冷光。
程白羽偏頭躲開傘沿,後頸雨水順著脊樑骨往下淌。
打火機響了很多聲才竄出火苗,煙卻早被雨澆透了。
雨勢突然轉急,沖刷著瀝青路面上幹涸的血跡。
他抹了把臉,兩年前以為結束的其實只是中章,而現在混著彩帶屑流進下水道的玫瑰花瓣,才是真正的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