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演戲,那是緬甸回來的女毒販!我這條腿就是拜她所賜!”怕她不信,龐鉉點開手機滑動著螢幕。
“你說的是她對吧?”他把一張紅色通緝令懟到她面前,“這裡列舉了rose犯下的罪惡。”
方書晴讀著上面的文字,心髒跳得飛快。
她終於明白,程白羽為何總在深夜驚醒。
原來那些支離破碎的囈語,都是被時光風幹的泣血殘片。
她以為自己獨自吞嚥下了苦澀,其實是他忍受著灼燒靈魂的業火。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淚流滿面,“既然都結束了,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他和rose周旋半年,為了盡快獲得信任,他甚至安排了人砍傷自己”,龐鉉撐著太陽xue,儼然也很痛苦。
“意外就是他跟著rose去交易的時候發生的。那天的交易地點有好幾個,最後rose去的那個,我們來不及勘察,不知道現場埋了那麼多炸藥。”
“那晚爆炸的火光隔著三公裡都看得見,我聽那些消防員說,是燒化的鐵水澆在他背上,皮肉都像融化的蠟燭。”<101nove.u裡躺了一個月才醒,甚至還試過一次心肺衰竭。短短一年,他做了幾十次清創和植皮手術。現在臉上幾乎看不出來痕跡,但衣服下還是有些凹凸不平的疤痕。”
難怪剛才見到程白羽,他居然在三十度的天氣裡把自己裹得密密實實。
那汗水浸透的布料下,究竟是藏著怎樣融化的血肉?
她抹了一把眼淚,“他見到了我,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龐鉉搖搖頭,“這傻子,非說你會嫌棄他。後面他好點了,飛到美國,但也只是敢遠遠看你。”
方書晴感覺有千萬只火蟻在啃噬全身。
美國的各種巧合不是她的思念過度,她的直覺沒錯,他真的一直就在身邊。
“我覺得你不是那種只能共富貴的人”,龐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人很準,就像當年我找上他做排檔一樣。不過我估計他現在在家裡慫的要命,你要不要……”
話音未落,方書晴起身帶翻了凳子。
楊千嬅倔強的歌聲恰逢其時地在店內響起。
“我也不是大無畏我也不是不怕死但是在浪漫熱吻之前如何險要 懸崖絕嶺為你亦當是平地”。
她在情歌旋律中沖出自動門。
淚水被熱浪裹挾著,在她奔跑的臉上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