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臻看著走進來的女子,不同於阿歡的嬌俏軟糯,也不同於洛清歡的外柔內剛,倒是頗有當年秦如煙的嬌柔怯弱。穿的一襲白色衣衫,應該是外裳入獄的時候全部去除的。
人進來了也不行禮也不說話,只用一雙如水的清眸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
寒臻邪魅的一笑,頓時來了逗弄的心思。
“你說你是阿歡,可有什麼憑證?”
那女子這時候終於有了反應,像是受到了無上的打擊,捧著心口,連連後退,淚水一滴一滴的低落到地上轉眼間就不知鑽到哪裡不見了。
“臻哥哥,我是阿歡呀,我一千年之前死去的時候,以為就這樣結束了,帶著對臻哥哥你的不捨死去了,可是,可是一睜開眼,我竟然到了這裡,就是在五天前我醒來的,我剛醒來就看到是蠻族叛亂了呀,我才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我痛恨我的身份,一直渾渾噩噩的,直到昨天,我才想著是不是見一見這裡的主人,或許是臻哥哥的後人呢。”
說到這裡,女子像是一點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心痛難耐,似是下一刻就要搖晃著摔倒。
“沒想到老天爺眷顧我,竟然讓我見到了臻哥哥,真的是臻哥哥,對於臻哥哥已經是過了千年,可是對於阿歡來說才剛剛過了幾天的時間而已呀!”
女子痛哭流涕,一邊說一邊還用捧著心口的素手敲打著自己的胸口,彷彿是對她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下一刻答案不是想要的就活不下去的樣子。
“臻哥哥,臻哥哥,雖然已經過了千年,但是臻哥哥我還是阿歡呀,臻哥哥還記得阿歡嗎?”
看著對面的女子,雙眼滿含期待,又有著深深的恐懼,生怕聽到否定的答案。這樣的楚楚可憐,這樣的愛意至深,這樣的飽含期待。
可是在寒臻眼中,一切都那麼的違和。五天呀,五天的時間適應一個新的身份是有點短,可是五天的時間忘記痛徹心扉的恨意是不是也是有點短啊?
雖然不知道那個傻瓜寒臻怎麼想的,可是就自己來說,阿歡醒來要是見到了寒臻,那麼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殺人吧?就算是不殺人,但是不再相見一定是會的。
其實那個傻瓜也是知道的吧,所以尋回洛清歡之後一直百般的殷勤,就是想著先下手為強,只要洛清歡愛上了他,恢復阿歡記憶的洛清歡一定不會那樣絕情,直接斷絕關係,不再相見。
“臻哥哥,你忘記我們第一次定情的百花谷嗎?百花谷中,臻哥哥你說過這一輩子你就是阿歡的依靠,是阿歡可以託付終生的人啊!”
彷彿是看到了希望,女子開始回憶和寒臻有關的記憶。
“還有,臻哥哥,我總是針對如煙表妹,是我在乎你啊,我怕失去,才會如此的小心眼,如此的敏感。”
“臻哥哥,是鳳朝的小公主啊,我知道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這下好了,我終於沒有那個身份的累贅了,再也不用擔心給臻哥哥帶來麻煩了。”
終於想到一件高興的事,女子破涕為笑,只是那個笑容不僅高興還夾雜著失落與苦楚。
寒臻聽著一件件和阿歡相關的秘密,即使是淡定如斯,一直是本著看戲的寒臻,也忍不住認真起來。她說的這些真的是阿歡才知道的,那個百花谷在南疆。
還是那年,自己一路追尋阿歡到南疆,看到阿歡已經找到自己表哥,而自己想要履行對白離的承諾,想要把人帶回去,就這樣一直賴在南疆不走,一直勸說阿歡跟自己回鎖仙谷。
就這樣兩個陌生人慢慢熟悉,慢慢吸引,直到互生愛慕,卻都沒有說出口。百花谷中,寒臻一時不慎中了姬花毒,阿歡嚇壞了,抱著寒臻哭著訴說自己的愛意。最後寒臻被救,就在百花谷中,兩人互相傾訴,許下終生。
針對秦如煙的事已經是過眼雲煙,當年是寒臻處理的不對,在兩個人之間不清不楚,本就是寒臻的過錯,怪不得阿歡的,這個傻丫頭還都怪在自己身上了。至於阿歡的身份,寒臻從來沒有在意過,只是怕阿歡會有負擔,聞之心傷,才諱莫如深,甚至下命令對寒府眾人封口,不得再提。
“阿歡?真的是阿歡?”
寒臻覺得自己很陌生,像是自己又像不是自己,剛才看到阿歡的哭泣那麼心疼,聽到阿歡的哭訴,那麼想去抱抱她,可是身體僵直,不受自己控制。
“臻哥哥,我是阿歡呀,臻哥哥。”
那名女子還站在原地,這會兒再不後退了,只是又不敢向前,怕向前就是失望。寒臻的心就像是被人攥在手心中,阿歡越是傷心害怕,彷徨無措,自己的心就更緊一分,疼的呼吸就是痛的。
“阿歡,我的阿歡,臻哥哥在這裡,不怕好不好?”
“臻哥哥,臻哥哥,阿歡好怕,阿歡好疼,阿歡死的時候好疼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