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終於找到你了。”
月朗星稀,慘白的月光照在陰森森的深林裡,顯得更加詭秘荒誕。話音一出伴隨著林中棲息的鳥雀驚起一片,四散逃去。
“離開再說”
孤身一人的男子有些狼狽的從林子中疾步走出,對前面迎來的幾個黑衣男子一擺手,吩咐了一句,眾人匯合後迅速的朝著林子外走去。很快就瞧不見人影了,這時候一叢茂密的灌木後走出一個人來,小心的望著,卻遲遲未敢上前,如果此時墨無回頭,肯定能認出來,這就是沈家山莊的老管家呀。
“公子,屬下有罪,沒有及時尋得公子。”
這是地處關中腹地的一個偏遠村中,在高大的樹木掩映下,赫然立著一座宏偉的建築,高大的院門遮住了裡面層層疊疊的院落,此時主屋中燈火輝煌,主位上坐著一個男子,他端坐在這裡筆直且從容,眼睛半眯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青色的陰影,看不清此時的神色,修長的劍眉聽到下面人的請罪後略有挑動,薄薄的唇角自然地抿著,不喜不悲,周身的光華都因這黑夜中跳動的火焰而斂去。
“這次是我大意,你們尋我不得應該是有人可以掩蓋了我的蹤跡。”
主位上的男子閒適的開口,一派淡定從容,語氣毫無波瀾,待近仔細瞧就會發現,這位男子就是從沈家山莊離開的墨無。
“凌雲,還是沒有凌風的訊息嗎?”
男子此時站起來,看樣子是要離開,走了幾步又回身問道如影隨形的隨侍。
“公子,我們的人已經在各地尋找了,但是一無所獲。”
身後名喚凌雲的男子恭敬的回覆,只是語氣有深深的失落,自己沒有察覺但是皺起的眉,低沉的語調都顯示了他的失落。
“好了,只要他回來了,早晚能相見,這肯定不是一件簡單地事情,當年我回來的時候凌風就不知所蹤,他一早不知道因為核實並沒有跟在阿歡身邊。”
“公子,凌風決不可能背叛公子,當年肯定也是誤會重重。”
凌雲著急的開口辯解。
“既然尋他,尋到了定是給他機會解釋的。”
“謝公子!”
凌雲激動地叩謝。
“凌雲,沒必要這樣,你們陪我死陪我生又陪著我風風雨雨的,勝似親兄弟,以後不要這樣了。”
“是,公子。”
不說還好,這樣一說凌雲更激動了。墨無知道這個改變也不只是口頭上說說就可以的,以後潛移默化的改吧。
回到臥房中,已經有婆子準備好了熱水,墨無這一夜奔波,甚是疲憊,直接進了浴室沐浴。待到凌雲捧著月白的中衣進來的時候,只看到自己公子半歪著頭已經睡著了,嘴裡呢喃有聲,湊近仔細聽了,竟是反反覆覆的“阿歡”二字。凌雲悄悄的去拿了浴巾,輕輕地叫醒了公子,公子他真是愛慘了小公主殿下吧,歷經千年從未敢忘。
這一夜,想必都是一個好眠之夜,第二天一早清歡就又神采奕奕的晨起,復又一天的平靜日子。已經多天不夢到那個阿歡的經歷了,心裡有些失落,還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久不入夢,清歡已經淡忘了,說不定只是自己雜書看多了臆想出來的,所以才斷斷續續不得完整,像這樣一夜無夢到天亮,神清氣爽,多麼幸福呀。清歡逐漸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但是已經深入人心的事並不是那麼好遺忘的,只要有契機就會如潮水般湧到記憶中。
“木槿姐姐,今天不想穿這個,想穿件白裳。”
清歡看著木槿手裡託著的一件蜀錦襦裙,滾了鵝黃的荷葉邊,淺淺的繡著展翅的仙鶴和大團的雲紋,瞧著即繁複又華美,只是現在天熱了,沒有空調風扇的,穿這樣一身清歡是受不了的,還不入穿一整身的廣袖蠶絲袍服,腰帶一系,好看又簡單,可不是正好。
“姑娘即是要穿那袍服,今兒這發也是要改的。”
木槿說完就去箱子裡換出了那件白裳,而山茶梳了一半的丫髻打散了重新拿起頂上一半的烏髮挽了一個簡單利落的高馬尾,用珍珠攢的珠冠細細的冠好,插上一個通體碧綠的髮簪,又左右各略放下小綹髮絲垂在臉上,餘下的一半自然的散落在背後。要是不仔細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俏郎君呢。
“姑娘這樣一裝扮,羞煞一眾郎君公子。最是爽利灑脫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