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記憶忽然飄到了2010年的那年秋天，兩人真正剛剛相識的時候。
記得那是中秋剛過，剛剛來到深秋的時候，天氣漸涼，程行也曾這般低下頭給自己系過鞋帶。
她還記得程行在《一路溪行》裡寫過一段話，寫的很好。
那是書裡的男主陳行給鹿溪彎腰蹲下來繫鞋帶時他寫的旁白。
有人說，女孩兒攏頭髮時斜眼一笑很好看，男孩兒繫鞋帶而抬起頭說話很好看，但這些都沒有一個男孩兒願意為一個女孩兒蹲下來繫鞋帶時更讓人心動。
這個世界，總歸有一些很美好的畫面。
在無人看見處，在心甘情願時。
“我看見了。”不知道為何，姜鹿溪忽然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什麼？”程行抬起頭不解地問道。
“沒，沒什麼。”說完之後，姜鹿溪便覺得有些後悔。
“不對，肯定有什麼？”程行看著她，笑道：“快點告訴我，是什麼。”
“真沒什麼。”姜鹿溪道。
“不說是吧？不說就不走了。”程行給她繫好了鞋帶，然後起身耍起了無賴。
“《一路溪行》第九章第三十七頁裡有段話。”他耍無賴，自己沒有辦法，姜鹿溪便對他說道。
“第九章第三十七頁，那是什麼？”程行不解地問道。
“你自己寫的書你自己不知道？”姜鹿溪沒好氣地問道。
“什麼時候我自己寫的書我就必須得記下每一章每一頁的內容了？”程行好笑地問道。
一本書那麼多字，他哪能記得每一章每一頁都寫的什麼內容？
要是每個作者寫的東西自己都必須記得。
他這種一本書最多二三十萬字的還好。
那些網路作家，一本書幾百萬上千萬字得怎麼辦？
沒這個道理的。
“在無人看見處，在心甘情願時。”姜鹿溪忽然輕聲說道。
程行聞言愣了愣，隨後笑了笑。
聽她這麼一說，自己倒是知道是什麼內容了。
“你看見了，我心甘情願，正好。”他笑道。
姜鹿溪皺了皺鼻子，沒說話。
程行則是忽然伸出手，將她鬢邊的長髮往兩邊撇了撇，然後直直地向她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