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他們看見一對不同於蠻族的騎兵進入了城池。
目光在沿路的百姓身上掃過,蕭銘心中忽然一酸。
這十年裡,這裡的百姓究竟遭受了什麼樣的折磨啊,此時坊牆上趴著的百姓一個個蓬頭垢面,臉上黑一塊白一塊,比之流民還不如。
在這些百姓身上穿著已經發黑的衣服,這些衣服縫縫補補,但是還是布滿破洞。
更讓人不忍直視的是這些百姓骨瘦嶙峋的身體,若不是黃面板黑眼睛,蕭銘真的以為自己遇到了非洲饑民。
牛犇一路上緊緊抿著嘴唇,面色鐵青,此時的心情不言而喻。
“殿下,抓了一百個活的。”雷鳴幾乎是咬著牙說話,接著他狠狠揣向一個奴隸兵,“叫你吃的這麼胖,叫你吃的這麼胖!”
此次跟著過來的騎兵都屬於關寧鐵騎,看見自己的鄉親現在變成了這個模樣,一個個從心裡感到難受。
而緊接著怒火就宣洩在了這些奴隸兵身上。
本來蕭銘還準備在百姓們面前斬首這些奴隸兵,宣示他正是收複了幽州城。
但是現在他忽然覺得,這些百姓需要的不是這個虛無的儀式,他們真正需要的是一碗米粥,一個饅頭。
麻木的眼神證明他們現在不會關心來的是誰。
“還是從滄州調撥一些糧食過了,讓百姓們吃飽飯再說吧。”蕭銘接著對雷鳴說道:“這些努奴隸兵暫且押起來詢問一下城中的事情。”
雷鳴點了點頭,立刻押著奴隸兵離去。
“從我們進城到擊殺奴隸兵,這些百姓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沒有人說話,也沒有露出笑容,殿下,這些百姓都成了行屍走肉了。”牛犇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緩緩嘆了口氣。
蕭銘來自現代,雖然見識了青州百姓的困窘,災民的悽慘,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群人。
這些百姓只是如同二戰時期集中營紀錄片中的戰俘,沉默而生氣全無。
“他們被蠻族欺淩太久了,沒有一段時間恐怕是恢複不過來。”蕭銘嘆了口氣。
牛犇點了點頭,“殿下說的極是,現在這些百姓如同驚弓之鳥,不過等把訊息傳出去,這些百姓估計漸漸就會明白過來,畢竟很多百姓曾經經受過那場劫難,不可能對康王沒有記憶。”
說到這個蕭銘想起了雷鳴曾經說的,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染上蠻兵的血統,幽州的百姓甚至會摔死自己女兒因為初夜權剩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