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趙皇後身邊,馮德水小心翼翼地將趙皇後攙扶起來,說道:“娘娘,陛下正在氣頭上,小心說話才是。”
趙皇後擦了擦眼淚,她十五歲便跟了蕭文軒,如今已經三十年過去了,她自然瞭解自己的夫君。
她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多謝馮侍郎提醒。”
馮德水輕輕笑了笑,將趙皇後攙扶到禦書房門口,自己退了出來,守在門口。
屋內,蕭文軒只是瞥了眼進來的趙皇後便不再理會。
趙皇後苦笑一聲說道:“皇上還在怨臣妾袒護太子嗎?”
蕭文軒哼了一聲依舊不說話。
趙皇後見狀悲切道:“皇上,你以為臣妾真的只是為了太子將來的皇位嗎?此次太子固然有錯,但是若是他刺殺的齊王,他又怎麼會把刺客藏匿在東宮,這次太子也不過是被奸人所害,這背後恐怕還是皇位之爭。”
“說到底,你還是要保住太子的儲君之位,朕何嘗不知道太子只是被人利用,但是這蠻人的確是他藏匿在東宮用來玩耍的,如此愚蠢,朕怎能將大渝國交給一個如此不爭氣的皇子。”
趙皇後緩緩說道:“臣妾明白太子不爭氣,但是皇上這次的刺殺還沒讓皇上看明白嗎?太子還在,尚且就有人要殺蕭銘的時候對付太子,若是太子被廢,接下來這些皇子還會使用何種手段自相殘殺?而任何一個皇子登上皇位,他們又會怎麼對待齊王?不要忘了陛下,當年你為了鏟除康王而見死不救,這幾乎毀了大渝國,雖說這是兵行險招,蠻族也並非再繼續南下,但是這些年你的心裡沒有一天好受過不是嗎?”
“閉嘴!”
蕭文軒勃然大怒,趙皇後的話刺痛了蕭文軒的內心。
當年正是他密令禁軍按兵不動,這才導致蠻族能夠奪取燕雲十六州,而他之所以如此,都是因為當年的那道太子密令。
“陛下,臣妾知道你不願意提起此事,但是請陛下三思,現在這些皇子便要殺齊王,等他們登基之後,他們又會如何對待齊王,只怕這些皇子同樣會勾結蠻族致齊王於死地,若是到了那時,蠻族必然不會再給大渝國機會,也沒有下一個齊王能夠抵擋蠻族。”趙皇後一字一頓說道。
“哼,其他皇子會殺蕭銘,難道太子就不會殺齊王嗎?在東宮的時候你難道沒看見太子對齊王的態度嗎?”
“臣妾可以讓太子立下投名狀交給諸位皇子,若是太子登基之後違背承諾,人人可殺之!”趙皇後肅聲說道:“不過也請皇上讓齊王和其他皇子同樣立下投名狀!”
“投名狀!”
蕭文軒微微變色,這投名狀乃是當年高祖和其他七位異姓藩王立下的一個誓言。
當時為了防止兄弟自相殘殺,投名狀規定殺兄弟者,兄弟必殺之,這個投名狀在大渝國一直被傳為佳話。
接著投名狀被再次使用的時候正是高祖時期,當時正是皇位之爭最嚴酷之時,彌留之際的高祖在臨死前讓諸位皇子立下投名狀,並且向天下昭示,這才保住了高祖的皇位。
只是蕭文軒明白這投名狀不過是一紙契約而已,遵不遵守只在皇子自己,並不能把投名狀當做萬能藥。
“皇後,你太把投名狀當一回事兒了。”蕭文軒搖了搖頭,“婦人之見!”
趙皇後依舊很執著,她說道:“臣妾自然知道這投名狀不能完全約束其他皇子,但是臣妾可以保證太子履行承諾,而且陛下可以將齊王列為投名狀的執行者,若是太子違背誓言,齊王自可以起兵征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