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我和泉兮以外的人已是十天以後的事了,那是一個逃兵,自稱是從丞相的軍營裡逃出來。
泉兮問:“丞相沒有稱帝?”
“他倒是想啊,但是不斷有人攻到皇城,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
“那皇后呢?”我其實算是替泉兮問的。
逃兵搖頭:“什麼皇后,不知道,大概也是跟皇帝一樣死了吧。”
看來這個逃兵連皇后是丞相的女兒都不知道,若非才入伍,就是完全不關心上級的事。
逃兵想回家鄉,匆匆辭別我們便走了,在他之後,我們其實還遇見了其他的逃兵,分別來自不同的軍營。
眼下八方割據,誰也不讓誰,天下眼看著就要分崩離析。
“都想一統天下,可是都不想兵行險著。”
泉兮笑道:“能守住現有的城池,以逸待勞也不失為良策。”
做了逃兵的人,有時是幸運的,不用衝鋒陷陣,當然也就不會論功行賞了。
可論功行賞多半都是與兔死狗烹聯絡在一起的,所以,逃離,未嘗不是幸運。
如此多的去向,也不知時州到底去了哪兒。
“那個叫時州的,你為什麼非找到他不可?”泉兮問。
“他是我朋友。”
“那我是你什麼?”
“也是朋友。”
泉兮聞之,輕皺眉。“可是我不想當你朋友。”
“那你想當什麼?”
泉兮沒說話,眼裡又有一剎的迷惑。
我以為歷寒將這天下攪亂後,事了拂衣去,回了地獄,豈料他還在人間,我所路過的地方,依然能聽到關於國師的傳言。
有這麼一座城,當我們到達那兒的時候,人們都在祭拜一朵藍色的曇花。
一看便知,跟歷寒有關。
百姓們紛紛相傳,祭拜這朵花,可以保佑全家福壽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