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聽說八殿去了楚江王處,心中便有了計較,這位一向只管公事,私事概不過問的閻王,多半是對三殿之事上心已久。
只是大殿沒有料到楚江王來得這麼快。
“八殿找你可是讓你不要干涉三殿的事了?”
歷寒頷首,預設。他道:“眼下我確實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大殿沉思了一會兒,說:“你第一次消除她的記憶時,我們都覺得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她的疑慮實在超出了我們原本的預料。”
“雖然我已讓谷衣每天給她服藥,可難保哪天這藥也會不管用,那些記憶還是會透過夢境復活過來。”
秦廣王一臉泰然處之的模樣,他甚至都能夠預想到以後餘映恢復記憶的局面,但他還是得給二殿出出主意,亂還是亂得晚一些尚好,不然,地府很快又是一場喧囂。
歷寒靠著殿內的柱子,拿手按了按太陽穴,思索著還是得多派幾個人去三殿那兒看著。
“不過,我倒是覺得,你既然那麼擔心,為何不親自去看著?”
大概沒想到大殿會有這樣的提議,歷寒微抬眼皮看向了大殿,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
“我是說真的,你如此費盡心力安插小鬼到她身邊,不如親自去守著,我猜,沒有人比你更讓自己放心吧?”這麼多年,歷寒對餘映什麼心,秦廣王全都是知道的,有時候作為長輩,他還是真的希望二人有個圓滿結局,但有時看到歷寒的所作所為,又覺得偏執太過,一時竟也茫然。
“你知道的,我是花了幾千年才勉強平復……”
歷寒覺得自己是沒有辦法日日對著餘映的,否則過往所有回憶、仇恨、喜愛、怨懟全都會湧現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謝必安放出去的花偶一刻也不停地穿梭在六界,為我尋覓元靈的蹤影。
“不過有一個地方稍微有些蹊蹺。”謝必安繼續說:“別的花偶都是有迴音的,但唯獨到往鳳麟洲附近的花偶,消失了。”
“消失了?什麼意思?”
“就是消失了啊!”謝必安一副你需要重新學文字語言的表情看著我。
我就知道,果然還是跟鳳麟洲有關。“其實如果有機會,我倒想親自去鳳麟洲看看。”
“可以倒是可以,就怕某些人不允許。”
“誰?”
“楚江王啊!”
聽到這個答案,我差點想跑出去跳忘川河,現在敢情所有人都知道我怕楚江王了是吧?
謝必安非常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阿映你也不必太傷感,畢竟,你也打不過他。”
我幽幽地看向謝必安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將哀怨注入他的血脈,謝必安尷尬地抽走了手。
“我們其實私下都討論說,你是二殿的小媳婦兒,他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讓你往上你不敢往下。”謝必安本來還有什麼八卦要說的,但是在觸及我的眼神之後就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撞到後來身穿白衣的範無咎,還友善地叮囑他離我遠點。
大概是被這些傳言氣得不輕,只覺自己離開察查司時,渾身都冒著寒氣,身旁路過平時慈眉善目的牛頭馬面都不敢跟我打招呼了。
意外的,當我回到殿內時,卻見歷寒坐在正對面,我這才想起,今日似乎沒有幹正事,趕緊跑過去想翻名冊。
“今日的已經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