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老規矩,出去躲幾天吧?"我對猴子說。
"往哪裡跑?出來的時候身上又沒帶錢。現在這個樣子回去給老孃要錢,一分錢要不到,還免不了要捱上一頓暴打"猴子著急的看著我。"再說這次也過火了,以前拳頭打一頓就夠了,現在那幾個挨刀的小子,死活還不知道呢,說不定現在條子已經在家門口等著呢!"
也難怪,猴子這小子,從小就不學好。小學混畢了業,就天天在街上打架鬥毆。要麼就是偷家裡錢去吃喝。家裡人煩他煩得要命。不可能再給他一分錢。
而老凡從小跟著爺奶長大,老爹在年輕的時候因為幫朋友打架,打傷了人,被抓進了號子現在還沒有出來。老孃更是打生下來,就沒見過樣子。這個傢伙也許是子承父業,小時候被老爹送進溝塔練了幾年功夫。回來後在學校,因不滿同學說他是沒孃的孩子,當著老師的面,把那幾個倒黴孩子揍成了豬頭。當然,當天就被學校開除,拎著書包回家了。回去要錢也是不可能,家裡吃鹽的錢還是從母雞屁股里扣出來的。
我的情況和老凡差不多,自幼沒過見爸媽長啥樣,並且在老家總是受到別人異樣的眼光,彷彿看我這個沒爹孃的孩子像只怪物一樣,所以就跟著大伯一家來縣城裡生活。初中畢了業,因為成績太差,就沒有讀高中。於是我們三個人就整天東家竄西家。街上看個錄影,河邊泡個妞。學校門口打個架。收點保護費什麼的,做了職業的小混混。而我大伯又是個當兵的出身,平時就整天黑乎著一張臉,動不動就發脾氣。因為我淘氣得厲害,常做出一些鬼精的事情,所以小時候沒少挨他的揍,要我回去拿錢。止不定錢沒拿到,還要捱上一頓好打。
"那你去找老凱或馬子先借點錢吧,看能搞到多少,再想著怎麼跑路"我向猴子說道。
"又是我啊?"猴子顯得很不情願。
"你不去誰去?我頭都破了,就你一個人沒事"我瞪了他一眼。
猴子只好拍拍屁股上的土,溜出了樹林。而老凡此時正在擦拭他的那把寶貝匕首。烏黑髮亮的刀鋒,有20公分長,2公分寬,倒像是一把短劍。刀柄上鑲著紅的綠的石頭,天知道是不是寶石。石頭的下方刻著一個像蝌蚪那樣的字。字我卻不認得。匕首是他老爹的,聽說是從新疆那邊從維族人手裡用一塊饅頭大小的和田玉換回來的。非常鋒利,說不上吹毛即斷,但偷小賣部老李頭香菸的時候,硬是把老李頭的鐵皮房子給割下來了一個洞。所以老凡一直帶上身上,一是把想念他老爹之情寄託在匕首上,二是用來防身吧。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們沒煙抽的時候,用來割小賣部的鐵皮房子。
我和老凡這就這樣,忍著蚊子咬,在樹林裡等到了天黑。我問老凡"這猴子也早該回來了,昨還沒回來呢?莫非真的事兒發了?被綠帽子給抓住了?""等等看"老凡看了我一眼,半天就蹦出三個字兒。
老凡這個傢伙,不知道是打小生下來,就不愛說話,還是因為受到太多的歧視。自打六歲認識他,就一直是這樣。不愛說話,也不理人。但卻是非常的講義氣,為朋友命都可以不要。功夫又好,和我家庭情況又差不多,所以我們兩個的關係非常的鐵。
不知又等了多久,我那半包軟春雷抽完了的時候。只看見遠遠的有一束手電光,向我們這邊走開。我趕緊喊吳非凡去看。沒想到這傢伙已經把匕首拿在手裡,躲在樹後,正衝我擺手,示意我躲到他身後的草叢裡。
手電光越來越近。這時候看到竟然是猴子這個傢伙。一邊走一邊喊我和老凡。這個小子,太不小心了,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倆躲在這裡似的。這時候我趕快從草叢裡鑽出來,喊了他一聲。他到聽我的聲音後,也就不再吭聲了,慢慢的往我這邊走過來。
我趕緊的向猴子跑去。媽的,讓我們等了這麼久!煙也抽完了,全身也疼得要命。正伸手向猴子要煙的時候。忽然發現猴子後邊六七個穿著綠衣,帶著大簷帽兒的條子向我這邊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