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山的語調陰沉,用傷感的心情講述給恩人聽。
我們全家都很懷念關心她。趙招弟流著眼淚說:“一個多月了,也無音信,不知她落在哪個寺院裡。臨走時我問他姓名,她沒告訴我,她對我說:‘我已經隱名埋姓了,你就叫我王姐姐吧!’因為她怕走漏風聲,暴露身份,因此沒把真名實姓講出。”
耶律世義自怨自艾和愧悔,他長嘆一口氣,傷感的說:“這個女人就是我的小女兒‘耶律餘瑾’啊!”
他便把女兒餘瑾的身世和她的遭遇,對薛福山全家叫講述一遍。
這時店小二進來說:“酒席擺上了,請到餐廳就餐。”薛福山把客人請到餐廳,全家四口人作陪。這是一桌極其豐盛的酒宴。賓主推杯換盞,主人全家四人依次給恩人敬酒,答謝救命之恩,當夫人趙招弟給恩人敬酒時,她鄭重的對耶律世義說:
“大叔!我的父母公婆都不在世,沒有親人了,我想認您老為義父,做您老的三女兒,我知道我的二個姐姐都不在您身邊。我要奉養您老,給您養老送終,希望您答應小女這一意願,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如果沒有你們救我,就沒有我今天。”她說完便跪在地上。
耶律世義被這突然舉動驚呆了,事先沒有思想準備,他遲疑了一會兒,就立刻作出決定,下地扶起趙招弟說:“好閨女!我認你做我的三女兒。”這時薛福山帶領兩個兒子,跪地叩拜,認岳父大人,叫聲爹爹。二個孩子,長子十八歲名叫薛仁,次子十六歲,名叫薛貴,二子認外祖父,異口同音的叫聲;老爺。
耶律世義眉開眼笑,得意洋洋,沾沾自喜,趾高氣揚的說:
“都起來上桌喝喜酒,我子女興旺,外孫滿堂,正是;喜見七旬增閨女,笑看古稀添外孫。這是我老來又得福啊!晚年喜事多。哈哈!”
耶律世義爽朗的開懷大笑起來。此刻黑虎也拜見姐姐和姐夫。機靈的薛仁、薛貴兄弟二人同時叫聲黑虎舅舅。因黑虎和二個外甥是同齡人,叫的黑虎很難為情。二個外甥拉著舅舅的手說:“舅舅你教我二人飛鏢吧!”
黑虎說:“得取得師傅的允許才可。”
師傅眉開眼笑的說:“當然可以,不過這是以後的事,得考察你倆是否是棟梁之材。”兄弟二人拍手叫好,眾人鬨堂大笑,屋堂內一片喜慶氣氛。
耶律世義說:“認幹女兒,要送點禮物才對,可是我沒有什麼貴重禮物相送呀!”
他便從懷內掏出二塊腰牌,交給,薛福山夫妻各一塊說:”這二塊腰牌非常珍貴,一塊是宰相蕭浞蔔給的,一塊是齊天太後給的,你們要珍惜收藏,有它在手就能與我的後人相認。還有一個特殊作用,等到朝廷的佞臣被除掉時,皇上一定會給齊天太後和蕭浞蔔名譽平反昭雪,到那時拿著這二塊腰牌可走遍大遼國,到了官方也有一定震撼力了。”
薛福山說:“謝謝岳父大人給我們的無價之寶,這禮物比什麼都珍貴,我們定會珍惜收藏。”
夫妻二人接過腰牌用布包裹好放在櫃內。大家繼續飲酒。
飯後在茶桌上,耶律世義問起四位老人之事。薛福山講述說:“那次事件的當天,趙招弟從後牆逃走,一年之久無有音信,不知死活,我岳母一急之下,得了重病,當年去世。就在岳母逝世後的一個月,趙招弟突然回來了。原來她不知跑了多少天,被一尼姑收留了。在姑子庵住了一年,後來聽說家裡平安無事了,就反回家中。在家守孝一年,第二年我們就成婚了。因為趙家無有兒子,因此我是倒插門,繼承趙家事業繼續開起趙記客棧。我岳父趙喜慶十年前就去了。”
耶律世義問:“你們薛家呢?”
福山回答說:“我父親在東京衙門做過官,前五年父母先後逝世,我有二個弟弟,在東京今遼陽)做買賣,日子過的很好,是東京一帶的出名計程車伸首戶。”
耶律世義說:“既然是親屬,我都要關心啊。”
師徒二人在幹女兒家住了七天,第八天清晨準備起程要走。薛福山夫妻兩誠意挽留,要他們長期住下去。耶律世義哪有心事再呆下去,便執意的說道:
“你們的心意我領了,我的心在象牙山,千裡回來是為了祭祖守墳,這是我一生中最主要最大的願望。再說象牙山距離此鎮只有百餘裡地,騎馬只需一天就到了。我們可以經常來往。我估計我女兒餘瑾就在這一帶,她也許會去象牙山祭祖,我們有可能與她會面呢。”
薛福山夫妻二人聽完恩人的話,覺的說得條條是理,就不再挽留了。薛福山提出要跟二人一同去象牙山,認識認識路,以便今後來往。耶律世義非常贊同,歡迎他去。薛家準備很多家用器具和生活物品。打了三個駝垜,三人騎馬起程直奔象牙山。
當天中午三人先到了鹹州府今開原老城)耶律世義到老家住宅地址看看,原來的王氏宅院已被高家買下,牌匾寫著‘德盛堂’三個字,變成了買賣家。耶律世義在大門口下馬,望著院內感嘆萬千,傷感悲嘆。三十年前的悲慘一幕呈現他的眼前。慘絕人寰,殘暴悽慘黯然銷魂的場面,深深的刻在心上,在噩夢中驚醒多次。耶律世義用手指著院內對二人說:
“我父親在鹹州府做官十年,我家從象牙山遷到此宅整整住了十年,我就在此院子裡娶妻,生下二個女兒,我家連同傭人一共二十四口人。三十年前遭遇的那場災難,被抄家問斬。只跑出我們四位親人。剩下二十口人全被殺害。可惜我的親人啊:”他嗚咽的哭起來,薛福山上前勸解,給他擦幹眼淚,耶律世義望著宅院興嘆的說:
“磚瓦宅院依然永存,骨肉親人不見影蹤,咱們離開這傷心的地方吧!去東郊荒丘去收撿親人屍骨,帶回象牙山安葬。”他轉身上馬,三人直奔東郊,走了一刻鐘功夫,到了埋葬父母和妻子的三座墳墓,奇怪的是這三座墳墓頂上都壓有黃錢紙,而且在墳前發現紙灰,是上墳燒紙的痕跡,耶律世義猜想說:
“一定是我女兒餘瑾來過此地,是給她爺爺、奶奶和母親上墳來了,我估計她一定在附近的寺廟內。”
三人先燒紙叩拜,然後用鐵鍬先扒開父母親的墳墓把屍骨檢出用紅布包好,接著檢出母親的屍骨,最後來到妻子的墓前,黑虎和薛福山把師孃的屍骨檢出,同樣用紅布包好。隨後把三包屍骨放在三個木匣子裡。放在馬背上。
三人起程,奔往象牙山。晚上日落西山到了象牙山馬家寨後山城。山城已空多年,無有人煙居住,依然存留戰亂的痕跡,幾座房舍年久失修,殘缺不全,坍塌的寒舍,破爛不堪,整個山城僻靜寂然,萬籟俱寂。三人下馬,卸下駝垜,先收拾一間屋子埋鍋造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