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備猛獸,我經常睡在樹上,習慣了。睡在樑上舒服。”
耶律世義哈哈大笑說:
“你真是位怪童,真叫我沒辦法。快下了吧。你想好了嗎?”
黑虎高興的從樑上跳下來,跪在師傅面前。
對常人來講;人生如大山,峰巒崎嶇,起伏不定,人生如長河,波濤滾滾,澎湃末巳。而對天真單純的黑虎來講;他無憂無慮。世界在他的眼裡是一個純潔的水晶宮,大地是個美好的樂園。他習慣同於寂靜的山林生活,生活的即悠然又有幸福感,他好似林中的一條小溪,不奢望獲取其它的源頭,也不想到大江大海去助威吶喊,興風作浪。只是依附著屬於自己的山脈,靜靜的流著,流著。就這樣他七歲失去父母,自己獨立在山林中生活了五年。他最大喜好的樂趣是撿石子練飛鏢,打獵爬樹。長期生活在樹林中,為了防衛野獸的傷害,爬樹是他的自然生活習性,具有在樹上飛躍行走的特異技能,身體敏捷靈活,形似猿猴。他獵取的獵物除了自己的食用外,拿到山外村莊少數換些物品,大多數獵物都送給人家。這樣以來,他接觸的人多了,學會了漢人語言和風俗人情,懂得了人間之常情,認識外部世界。有人勸他走出山林。可是他走出幾次,都不過三天依然反回到他的山林帳篷裡,他象那條小溪一樣,離不開生他養他的山林。
昨天偶爾接觸了耶律世義這位神鏢手,他的神奇的金鏢,吸引了黑虎,打動了他的心靈,是金鏢的魅力,鼓動他離開山林的決心。耶律世義走後,黑虎一人靜坐在帳篷內,在沉思白天自己和老爺爺互相飛鏢的情景,在想;如果自己學會飛鏢該有多好。他想著想著睡著了,進入甜蜜的夢香中;
他突然騰空飛起,蹬空駕雲,越過無數山川林海,偶然遇見一群惡狼,張牙舞爪的向他父母撲去,他掏出金鏢雙手齊發,百發百中,一群惡狼全被打死,他向媽媽跑去,大喊:“媽媽!媽媽!”他被驚醒,原是一場噩夢。他猛地站起來,自己高喊:
“我要拜師學飛鏢。”
他走出帳篷,聽見銅鈴在樹梢發出噹噹的響聲。暮色籠罩著大地,煙青色的天幕上出現一顆鑽石般閃亮的小星星,晨星閃耀著清幽的光輝,他知道天如果亮了,師傅就要走了,自己必須早些去客店見師傅。他習慣夜間行走。心想這個響鈴必定帶著,便立起身行,靈敏的爬上樹梢,把鈴鐺摘下來。就飛跑到了客店。見店門沒開,就躍牆而過。
跳進院內,先奔馬棚,找到棗紅馬,把響鈴帶在馬脖子上。來到老爺爺的房間,便把爺爺的一雙鞋子帶著躍上坨梁,睡在樑上等候爺爺。
耶律世義見黑虎坐在炕上傻笑看著自己,格外驚喜,哈哈大笑說:“來的這麼早,想好了嗎?同意跟我走嗎?”
黑虎兩只黑葡萄似的眼睛緊緊盯著師傅,坦誠的微笑,跪在師傅面前說:
“我想好了,決心跟你走,可是你必須教我飛鏢功夫,收下我做徒弟吧!”
耶律世義扶起黑虎說:
“我昨天已經答應你了,你是我一生中收的唯一的一個門徒,只是擔心怕你堅持不長,半途而廢,前功盡棄,傷害我的心。”
耶律世義又在考驗他。
黑虎的心,象透明的水,純淨無邪。他並不會花言巧語表示自己的誠意和決心,只能單純的說出心裡話:
“師傅!讓我跟你走吧,一定聽你話,一輩子不反悔,我已經下決心和你學飛鏢,你就收下我吧,我沒有親人,師傅就是我的父母。”說著抱住師傅的腿,兩眼潮濕了,他哭啦!這孩子只從離開父母以來,是第一次哭。平日,不管遇見多大風險困難和挫折,都沒放聲哭過,人們說他不會哭。假如他會哭,此時他一定會大哭一場。今天他終於哭出聲了。
耶律世義見到黑虎很是誠心,又一次感動了他,便急忙擦幹黑虎的眼淚,拉起黑虎說:“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我們先吃早飯,然後你回去安排一下,我們就起程。”
早飯後,黑虎把帳篷和家物送給莊東頭李家,自己只拿一小布袋子石彈,因為石彈是他的家當中最珍貴,最喜愛的寶物。
師傅見徒弟什麼都沒帶,只帶一兜石子,他覺得這孩子太幼稚可笑了,便哈哈大笑說:
“孩子!石子到處都有!不必帶著。”
黑虎說:“這圓形石子好用,少得很,樹林內撿不著,這些石彈我是從幾十裡以外的遼河岸邊,花費多天功夫撿來的,平時我都節省使用,有時打獵丟擲的石彈,我盡量把石彈撿回來。是石彈養活了我,石彈是我的命根子,我不會拋掉它的。”
耶律世義體貼徒兒對石彈的深厚情感,石子與他相依為命,就是這一粒粒的石彈幫助他維持生命,使他生存下來。由此可見,他要學飛鏢的渴望心情。他理解徒弟攜帶石彈的用意,也就不加阻攔了。順情的說:
“石彈帶著吧,一路上可以用。以後我教會你做金鏢,練金鏢。”
黑虎滿臉流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