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點過十分的時候,蕭靈按照歐女士的囑託,拿著她的通行證,戴上袍子的兜帽,低垂著臉上了那輛擺渡車。
“每天晚上的擺渡車都是不同的車隊,司機和守衛都是隻看衣袍的顏色,沒有白色袍子的學生,又透過了車門口設定的檢測通行證的裝置,他們便不會多問。你低著頭,不要讓人看到你那張娃娃臉孔,要矇混過關並不難的。”
這是歐女士給蕭靈的忠告和貼士。
蕭靈收拾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小箱子,裡面主要就是她做助教以後積攢下來的微薄薪水,還有張婉瑜送給她的那幾件漂亮得過了頭的禮服和裙子。
除此之外,她將那隻惹人注目的手錶也摘下來,收藏好了,不想從任何一個角度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切情況都順利得像歐女士預言的那樣,沒有人特意來檢查她的身份,上了那輛擺渡車之後,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空中列車的站臺。
本來這條線路在醫護學院的門口是有一站的。但是最近的戰爭爆發之後,醫護學院的那一站就被廢止,所有老師們想要離開學院的範圍,到市區中心區,都要透過擺渡車來到這個站臺,因為兩者之間除了一條軌道並沒有可以下腳走路的地方。
坐在那輛車上,蕭靈心中感到有些諷刺的,究竟他們這個時代相比於從前,是更進步了,還是桎梏退化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了呢?
幸而今晚上這輛車的人非常少,在蕭靈身後不遠處,只有兩個黑袍女靜靜坐著,也並沒有認出蕭靈。
十五分鐘之後,蕭靈便到達了那個站臺,很是鬆了一口氣。
自從當初從空中列車上下來,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這半年裡面翻天覆地的,發生了許多蕭靈從未想過的事情。而她今時今日的心情和角色,也是自己從前不能想象的。
踏上空中列車的那一刻,蕭靈忽然有些不敢相信現實,曾經她想要逃離過的地方,現在真的出來了,卻有了截然不同的心境。
“我真的要走麼?“
買了一張隨便去哪裡的票,已經坐在列車之後,蕭靈輕輕問自己。
拿了歐女士的通行證,走到這裡來,意味著什麼,其實蕭靈很清楚。歐女士的保證不過是一紙空談,誰都能夠看得出來歐女士在學校裡只是紙老虎,一切都被崔校長壓制。而她這次再度袒護蕭靈,不僅違抗崔校長,還將蕭靈送出學校去。這樣的罪過。歐女士真的擔當得起麼?
其實蕭靈一直在懷疑歐女士對於崔夫人的那些描述,其中也不乏自我矛盾的地方。在臨走前的校醫院裡頭,蕭靈更是證實了那一點。或許歐女士對於當初那個靈動的少女傾注了太多的心力,因而根本不敢去相信對方是個見利忘義貪圖享受的女孩兒,而在腦海中描繪了一幅場景,重塑了一段記憶。
這樣的歐女士真是非常可憐的。
“不見了,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見了????”
次日中午下課之後,歷史課的老師到校長室報告,蕭靈缺席了一個上午的兩節歷史課,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也是不正常的。
“蕭靈是我班上最出色的學生,她不在的時候我的課程都遜色了很多,於是去找了宿管老師查問,卻沒想到那間宿舍並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