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成衣鋪的老闆姓揚, 家裡排行老二,街坊鄰裡都喊他揚老二。對面鋪子的老闆也姓揚,與揚老二卻無甚關系, 是家裡的老大, 街坊鄰裡都喊他揚老大。
盡管兩家無甚關系,好歹也是同個姓, 說不定祖上五百前年是一家子呢。因此,兩家來往甚密,是很有情分的。
“不需要這麼多銀子。”福寶伸手, 從九兩銀子裡扒出三兩銀子, 剩下的五兩銀子往外推了推。
揚老大著急了,有些慌。“我, 我我之前說話沒別的意思,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並非看輕九卦坊, 對不住了。”還以為對方是不願意給算卦。
“哎, 你想多了。”熊地主拍拍揚老大的肩膀。“我們這一家子啊,都隨我,心寬體胖。我家兒子說不需要這麼多錢, 就是你家孩子這病啊,不需要算卦, 只需要買道符擱身上戴著就著。”
他雖不懂這些,一路看過來,也是懂些皮毛的, 說起來很是有模有樣。“依我看,你家孩子八成是受了驚,給驚著了。放心!我家的符,特別好用,價格還不貴,就三兩銀子,比算卦實惠多了。”
“這。”揚老大瞪圓了眼睛,有點說不出話來,心裡七上八下沒個著落。也是為著孩子給急瘋了,一時沒了主心骨。“這,這麼些日子,咋地沒聽,聽你說過鋪裡還會畫符之類的?”
九卦坊,一卦九兩銀子,就在鋪子對面,每日進進出出的,也知道生意還不錯,且看算卦的人,出店後好像挺有那麼回事。所以,這趟他才往鋪子裡來,但是!不給算卦給道符是怎麼回事?也沒見哪個求過符啊,自家就一個寶貝兒子,說實話,他有點兒懸心。
“熊老哥啊,你看,要不,還是給算一卦吧。”揚老大思索著,又把五兩銀子推了過去,腆著個臉笑。“我這,我這銀子也拿過來了,算一卦挺好的。當然,我也不是不相信這符啊,只是,還是算一卦吧。”
他幹巴巴的笑著,額頭汗如雨下,用袖子當手帕用,擦了一遍又一遍,心裡犯虛。
福寶堅決將五兩銀子推還回去,繃著張小臉,很認真的道。“便是算卦,也沒什麼用,就得用符戴著壓驚。”頓了頓,又說。“你若不放心,明兒清早,你過來算卦,我免費給你算。”
“聽我兒子的,準沒錯兒。揚老大啊,先把符拿回去,給你家孩子貼身戴著,看看效果的,若是沒什麼效果,明兒你盡管過來,給你免費算卦,怎麼樣?”熊地主拍著胸膛說話。
揚老大聽著,好像,也挺不錯。想想便笑了起來。“行,就勞煩小兄弟幫著畫道符。我家孩子若真能無事,回頭啊,我請你們上香滿園吃飯。”
“行,就這麼說定了!”有吃,熊地主就高興,樂呵呵的應了這事。
畫符這事兒,福寶還小,不是特別擅長。
這道符,便由施小小畫。
不大的店鋪,裡面擺了個風屏,隔出小小的一個空間。
施小小就在裡面畫符,小會功夫就拿了折疊好的符出來,遞給了揚老大。
前面說過,若沒效果,明兒清早可免費算卦,有了這個保證,揚老大心裡頭就踏實,眉開眼笑的接過符,喜滋滋地出了鋪子,小跑的往自個家裡去。
隔壁的揚老二湊了過來。“喲,真拿了錢過來算卦呢?他家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說沒什麼血緣關系,兩揚家卻處得好,揚老二對揚老大家的小娃兒,也很是掛心的,自家婆娘一天往揚老大家得跑兩三趟,就是看有沒有需要搭把手。
“沒甚大的問題,就是給驚著了,孩子小,魂兒有些不穩。”熊地主從小丫頭嘴裡問出了原由,見揚老二過來尋問,答得像個世外高人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真有本事的。
揚老二一聽,頓時拍著大腿道。“原來如此!前兩天,揚老大一家子確實去了趟鄉下老家,給他家死去的老頭子過週年祭。”說著,擰緊了眉頭。“老叔在的時候,把大孫兒看得跟命根子似的,含在嘴裡怕化放手上怕飛,怎地,就給驚著了?也不見護著點。”
“這事可就不好說,畢竟咱們可是活生生的人,哪知道那世界是怎麼回事兒。說不定,老叔護著了,就是護住呢。”熊地主跟著打哈哈哈,說著些胡扯胡八的話。
揚老二笑了起來。“也對啊。怎地沒聽見你說,鋪裡還會畫符?這符真這麼有用?都有什麼樣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