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怎麼了?”田羅走上前, 發現石心蓮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他就知道這事絕對不簡單。
石心蓮找了一處坐了下來, 此時不光是田羅看著她,在場的大家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她後知後覺地輕咳一聲, “我覺得這館主一直不露面,怕是與巫族有關, 再往深了想,巫族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打算。”
“不好的打算?”田羅更加疑惑了。
石心蓮嗯了一聲, 隨後低聲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懷疑巫族一個勁兒地賣萬應丹, 恐怕別有用心。”
“我也覺得他們的目的並不單純。”顧雲準坐在石心蓮身旁, 同樣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後來因為想到了什麼,猛地朝田羅那邊看去, “你剛管石妹子叫啥?”
隨著顧雲準這句話大家陡然從巫族之事,跳轉到了田羅剛才對石心蓮的稱呼上,田羅被大家盯得有些心慌慌, 在他正欲解釋的時候, 他就聽到旁邊石心蓮一臉驕傲地回答道:“田羅他是我兒婿, 他夫郎陶元正是我十八年前失散的小兒子。”
田羅被石心蓮那莫名的自豪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在旁邊笑著附和著道:“沒錯,這命運總是這麼玄妙。”
“這真是好事,那陶元可要更改姓氏?”顧雲準想得更加深入。
陶元則與石心蓮對視一眼, 早在之前吃早飯的時候,田羅夫夫就與石心蓮商議過父姓問題,經過交談後,田羅才得知陶元的生身父親也姓陶,同音同字反倒省去了不少麻煩,他思及此便直接否定,並將之前他們商議過的事又說了一遍。
顧雲準聽明白了也不再追問,而是反複摸著自己的鬍子,嘴裡唸叨著,“擇日你帶著陶元到鎮上,咱們一群人聚一聚,權當是為你們慶祝了,母子團聚乃是幸事。”
田羅聽了也不再推拒,答應了好幾聲,這才有機會和石心蓮一起研究解藥去,大家熱鬧看夠了也都同田羅一樣各司其職,偌大的大廳裡只有顧昌平仍坐在圓桌旁,雙手隱在袖子裡,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讓人猜不出任何喜悲。
自從妙手醫館被官府查辦之後,鎮上的老百姓再一次紛紛轉向了仁義醫館,以前門庭冷落的仁義醫館,幾日之內也漸漸變得熱鬧起來。
同樣這也意味著田羅不禁要幫忙研究解藥,還要在醫館裡外幫忙應診,這一忙就是一天,到了晚上田羅趕著驢車帶著石心蓮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滿臉倦色,石心蓮看得心疼,她在一旁主動搶下田羅手裡的皮鞭,面對田羅的一臉不解,態度明確語言直接道:“你都這麼累了,就由我幫你趕車吧。”
“別介,這天寒地凍的,就算戴著手套手都凍得特別疼,岳母你每天跟著我折騰來折騰去已經夠辛苦了,我不能再讓你受累。”田羅態度強硬直接又將小皮鞭搶了回來,並在石心蓮又要說話的時候,開口打斷道:“再說了,岳母你不知道最近我家小黑驢它脾氣有點不好,你跟它還不算太熟悉,還是我來吧。”
石心蓮執拗不過田羅,而且當她親眼看到田羅家小黑驢應景地尥蹶子時,她也便不再和田羅爭搶了,心想這小黑驢雖然能幹,可脾氣卻那麼火爆,一點都不像她家兒婿。
當小驢車正欲離開鎮上的時候,田羅就看見一個身著粗布襖子頭戴狗皮帽子的小商販正挑著一個擔子吆喝著吸引大家的注意。
在田羅聽清楚那小商販嘴裡所吆喝的東西為何物時,這一次他主動把手裡的小皮鞭交給了石心蓮,在石心蓮探究的目光下,跳下了驢車一路小跑著,朝那小商販奔去。
“兄弟,你這蘋果沒凍著吧?”田羅見小商販停下了,並將肩上的扁擔卸下,將兩個籮筐中的一個小心翼翼地開啟了,隨著這層層棉布被開啟後,一陣獨屬於蘋果的清香撲鼻而來,更加堅定了田羅想要購買這蘋果的決心。
小商販笑得一臉自信,“大兄弟這一點你放心,咱們雖然是外地平縣過來的,但這蘋果可是被咱保護的老好了,而且這又是深秋最後一茬大果兒,被我藏在地窖裡,是儲存的最好的一批。”
田羅摘掉自己的手套,接過小商販遞來的蘋果,蘋果通體圓潤又紅又大,而且還很有分量,他一邊掂量著蘋果,一邊思索。
田羅自是知道那小商販所說的外地平縣是哪裡,他早在之前就聽顧雲準說過,平縣有一處林子盛産蘋果,會做生意的小商販都會在秋天上山徹夜採摘,隨後藏在自家地窖裡,等待冬日沒有水果的時候拿出來賣,賺一筆錢。
雖然這蘋果經過幾番周折才來到這小鎮上,有些失了水分,但在這冬日毫無水果的地方,當真算上一件稀罕物了,田羅這一次買蘋果主要也是為了給陶元嘗鮮,這幾日陶元雖然沒有二姨母羅英所說的孕吐現象,但整日對任何食物提不起興致的樣子著實讓他擔心。
“還不錯,這價格怎麼算?”田羅平日裡人高馬大,如今與那小商販一對比,氣場明顯更勝一籌,他在小商販正欲開口的時候又說道:“咱們鎮上其實除了員外等有錢人家,很少會花錢買這外來水果,你今天在這叫賣,肯定是那些有錢人家因為一些原因沒有收購你的水果。”
一下子就被識破的小商販,此刻略有些侷促,按照往常他的水果都會賣給那些大戶人家,只不過今日其他商販搶在了他前面將水果賣出,人家買夠了這幾日的份額,斷不可能因為同情他再花多餘的銀子買他的水果,而且他看如今天色越來越黑,過了今天這蘋果再賣不出去,明天也不確定能不能再遇見像田羅這樣識貨的人,他想了想直接給了最低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