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慕貴妃冷笑一聲,提醒道:“她是衛家的棋子,可不是本宮的棋子。”
他平靜的說;“太子與衛家並非同心,皇後與您也並非同類。”
幕貴妃面色微變,目光在瞬間變得如刀子般淩厲,“並非同類?你以為她是什麼善人,不過是沒見過她的手段罷了。”
她想將皇後和太後對她的算計告訴他,他眼中的疏離像冰一樣鎮在她的心上。她微微頓住,只聽他淡然說;“這些年,臣從未與貴妃和定北侯為難過,無論現在還是將來,臣都會牢記為臣之本,不會違背自己本心,還請貴妃放過小女。”
“好一個為臣之本,”她深吸一口氣,突然對他嫣然一笑,媚眼如絲,“陛下命鎮國公出兵協助本宮的兄長奪回嵩山,可見對鎮國公還是重視的。不過皇後的父親,大人還是別攀附為好。”她的目光幽沉,淡淡的笑意裡藏著讓人看不透的玄奧。
以後的十幾天,初請一直呆在府裡,皇帝壽辰那天,她也沒隨父親進宮赴宴。
到了黃昏,落日的餘暉慢慢向西收攏。初晴在花園裡和黑虎玩球,她把球丟出去,黑虎再撿回來。她的腦海中不時浮出那天在昭陽宮容珏為她表演舞獅的一幕幕,真是好玩極了,心想他今天當著眾人表演,會不會比那天更生動有趣呢?他的父皇一定很喜歡吧。
這樣想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時黑虎叼著球跑過來,將球扔到她的腳下。黑虎每次都是這樣,撿起球後從不放到她的手裡,只是扔到她腳邊的地上讓她自己去撿。她彎腰撿起求球,身子逆著光,抬頭,突然看到天際有黑色的煙霧翻動。
她怔了怔。
這黑煙就像從煙囪裡升起的濃煙,卻又和她看過的從煙囪裡升起的煙有些不同。大片黑色的煙霧像雲一樣在天上鋪展開,隨風變幻,和夕陽的光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拉著趙嬤嬤,指著黑煙蔓延的方向,問:“嬤嬤你看,那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煙呢?”
趙嬤嬤一時間驚訝的說不出一個字,她認得出這是在城樓上燃起的烽火,難道,城外在打仗?
“這,奴婢也不知道。”她支支吾吾的搪塞過去。
就在這一日,衛徽率十萬大軍攻打京城,卻中了埋伏,軍中又有部將倒戈。經過幾個時辰的激戰,衛徽最終被部將所殺,衛家軍最終全軍覆沒。
皇帝震怒,為了徹底根除衛氏的勢力不惜血洗朝堂。一夜之間,衛氏滿門被殺,皇後與太子都被廢。所有參與謀反的將領一律處死,凡是與衛徽有過往來的朝臣或被貶官,或被革職流放。
次日,一群官兵闖入洛府,聲稱奉命將皇後派到洛府的人處死。初晴眼見和自己朝夕相伴的趙嬤嬤被官兵強行帶走,她嚇得哭了出來,不停的懇求官兵放了趙嬤嬤。
“這是陛下的意思,小姐別為難卑職們。”一名官兵心中不忍,開導她道;“您的父親生死未蔔,您就別為這種無關緊要的人操心了。”
一句話,如突然炸開的悶雷,初晴淚如雨下,抽噎著問;“我爹爹……爹爹他怎麼了?”
這麼小的孩子,能聽懂什麼呢?官兵沒有多言,反手將她推開。
初晴後退幾步,只覺得天地都在旋轉,一串串淚珠掛在臉上,她卻再也哭不出聲來,只剩下嗓子裡的哽咽。
官兵只是奉命處死皇後的人,並沒有查抄洛府,執行完皇命就離開了。而此時的洛鴻明已經被皇帝收押入獄。洛鴻明的夫人是衛徽的養女,名字已經寫入衛氏族譜。他自然也受到了衛徽謀反案的牽連,皇帝念在他幾年前在江東治水有功,只是暫時將他關入大牢,沒有明確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