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是土地的主人,他們不敢不聽。但是聽了,萬一將來劉伯他們不認賬,自己豈不吃了啞巴虧。佃農們都不敢輕易相信有這種好事。
經過幾番溝通,劉伯明白了他們的顧慮,劉伯決定給他們立下字據保證自己的承諾一定能夠兌現。
這麼一來,佃農們無話可說了。漢代人最重守諾,況且還有了字據。過去年入一百石,如今給你年入二百石,並且立下字據保證了,誰不願幹。
劉伯年紀大了,每天來回走路不太方便,穿越眾又花三萬錢在淝口邑給劉伯和張舒雲、董能買了一套四百多平米的宅院,讓他們住在哪裡,而翻譯潘採則每晚回到壽春自己家中住宿。
劉伯見到房子面積寬敞,既然沒能在壽春城裡養豬養雞,那就在淝口邑這裡養吧。很快,劉伯買來了一百頭豬仔和幾百隻雛雞,又僱兩個僕役,一邊在淝口邑外面的農田裡指導農業生産,一邊在邑內的家裡開始了他的養殖事業。
莊稼種難毀易,沒兩三天,所有那些長得營養不良的禾苗全部被一群心情忐忑不安的佃農拔光。
其他農民見了這樣,都覺得穿越人一定瘋了。這禾苗都長這麼高了,說拔就拔,今年喝西北風是一定的了。
面對周圍農田農民們的圍觀嘲笑,劉伯絲毫不為所動——他也聽不懂他們說什麼。
而劉伯僱來幫他養豬養雞的兩名僕役也在背地裡嘲笑他。因為劉伯不給豬吃人的糞便廢話,一百頭豬哪裡找那麼多糞便來喂),而是給它們喂糧食、大豆和米糠等,還讓兩名僕役天天給豬舍打掃衛生,簡直把豬當人來養。反而劉伯三人自己的房間不用他們打掃,他們自己每天打掃;也不用僕人給他們做飯做菜,他們三人自己做飯吃。有時他們叫兩個僕役跟他們一起吃,嚇得兩人連連推辭。
哪有這樣當主人的,僕人只管侍候豬,主人自己侍候自己,還偶爾侍候僕人。
養雞也一樣,人家養雞都是白天放它出來自己找蟲子吃,晚上招呼它們回家,養雞成本幾乎為零。而劉伯把幾百隻雞關在一百多平米的場地內,每天三次給它們喂糧食飼料。
在這個糧食缺乏,很多人甚至吃不飽飯的情況下,劉伯的養殖方式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炫富。
拔完田裡的禾苗,距離插秧還有一個多月,劉伯一邊和張舒雲、董能進行選種,曬種,利用鹽水消毒和去掉秕穀,催芽,育秧等準備工作,一邊帶領佃農們疏通水道,開闢新渠,保證做到所有田地都能得到及時和充足的灌溉。
佃農們過去播種前也做選種,去掉秕穀,疏通水道等基本工作,但沒有劉伯的繁瑣精細,更不可能用鹽水來選種和消毒,這個時代鹽多貴啊,再說他們也不知道泡鹽水有什麼作用。催芽、育秧的程式更是聞所未聞,他們以為在育秧田裡育秧就是播種了,見到種得這麼密,都想,這些禾苗成熟後,不都擠死了,怎麼能長穗呢。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距離插秧時候不遠,劉伯指導佃農們重新翻土。此時,淝口邑裡所有的一百多頭耕牛大都賦閑在家,劉伯把它們全部租來給佃農們耕田。
雖然耕田這個程式佃農們都做過,但過去做的都比較粗放,不像劉伯要求的耕得深,耕得細。而耕好田地之後的發酵、開廂等程式,就跟他們做的不一樣了,他們以前耕完田後直接就撒種子播種了。
做好了這些工作,秧苗也已經茁壯成長,插秧的季節也已經到來,劉伯又指導佃農們插秧。
插秧對於漢代的農民來說完全是陌生的,而這項工作又是非常辛苦和非常複雜的。劉伯整日在田裡檢查,要麼插得太稀,要麼插得太密,要麼插得太深,要麼淺得秧苗都東倒西歪站不穩……
劉伯反複、耐心解說,又一次次親手示範,畢竟,佃農們也是種田專業戶了,學了兩天,基本上也就上手了。
十天左右,插秧完成,他們看著一行行茁壯而又排列整齊的秧苗,與附近其他的稻田比較,突然發現,雖然劉伯指導他們種植的這些禾苗,比其他田地裡的禾苗晚了整整兩個多月,但等到他們插秧結束的時候,這些禾苗跟別的稻田裡的禾苗長得已經差不多高了。而秧苗的長勢更是好看,所有秧苗又高又壯,長得差不多,一棵棵看上去都是精神抖擻的樣子,好像皇帝陛下的虎賁軍一般。不像別的田裡高矮胖瘦參差不齊,有的地方稀稀落落,有的地方密不透風,像一群烏合之眾。
這時候,佃農們才鬆了一口氣,覺得這老頭看來還真是有兩把刷子,難怪敢於叫大家把原來的禾苗全部拔掉。
佃農們以為插秧了之後,就跟自己以前種植的工序差不多了,久不久給他灌點水,施點肥,其他事情就不用再操心了。
但是他們想錯了,劉伯要他們幹的事還多著呢,一年兩百石的收入豈是那麼輕易賺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