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九十年代,只要有點知識的人都背熟了《致橡樹》,愛情是平等的,是神聖不容褻瀆。
這時代拜金並非主流,萬元戶都要想方設法披上紅花,打扮成為“帶村致富”的先進代表,也就是貼上道德標簽,才好立身處世,才有安全感。
因此,楊子建為公家破案是他該做的,索要報酬那就是道德敗壞,何況索要的是汪所長的寶貝女兒?
汪灩見楊子建眼珠亂轉,神情複雜,患得患失的樣子,嬌嗔地推了他一下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快把案情經過記錄下來,你要把我爸爸的形象寫好一點,你看他淩晨四點就出發,披星戴月,不辭勞苦,沖鋒陷陣,無私忘我……”
楊子建無語,思索半晌,決定無私一回,就當給汪所長增加一些好感度吧。
於是,他轉頭對謝指導員分析道:“謝指導,我讀過《福爾摩斯選集》小說,對推理破案也有一定的興趣。這起案件疑點甚多,首先,高猛子在a車旁邊,與bc相隔十五米,有車燈打亮著,前面有什麼動靜,他應該有所警覺吧?也就是說,他也是被同一時間擊倒的。那麼問題就來了,根據林革所說,搶劫犯是從c點方向沖過來的,那他們當中一人,是怎麼事先繞過c車b車,潛入在a車附近偷襲?這一帶,兩邊都是矮林和蘆葦叢,蘆葦叢只要有人走過,那蘆花就會沙沙晃動,蘆絮飛得滿天都是,根本瞞不住人!”
謝指導本來不屑一顧,隨便聽聽,但越聽接發覺他分析縝密,不亞於資深老刑警,大為驚異,認真地做起了筆錄。
“其次,搶劫犯搶是錢後往哪裡逃?這條省道要麼回閩道,要麼進贛省,前面會被桔子山守山村民發現,後面又有丁興盛在路邊上蹲坑,他們難道從水路?這就更不可能了,因為搶劫是粗活,他們頂多有個望風的,不會知道五百米遠的山上還有村民,更不會去監視蹲坑的丁興盛。他們搶了錢,會以最快地速度跑路,如果會開車,應該坐上林革的車子逃掉,但他們沒有。那就奇怪了,他們往哪裡跑,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跑!”
汪灩不明白道:“沒跑?真是胡說,難道他們會憑空消失了?”
謝指導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楊子建沉聲道:“再根據汪所長查到的腳印疑點,以及a車b車壞得太巧了,我認為這起案件,是內賊所為!丁興盛、林革、沈全嫌疑最大,我建議對他們三人進行暗中監控,特別查一查,丁興盛那泡翔到底拉了沒拉,只有他,才有機會潛到高猛子附近對他偷襲!”
謝指導員目光一亮,連忙打電話給汪所長,把楊子建的分析通報給他。
汪所長開始罵了謝指導幾聲,認為他胡鬧,居然讓學生參與進來,但後來聽了楊子建的分析,不禁愕然,稍加思索,立即有種撥雲見月之感。
掛了電話後,他立即吩咐把屠宰戶“看護”起來,把四輛車子控制住,同時,他讓民警把丁興盛帶到案發現場,問道:“丁興盛,為了將案發現場還原,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拉的翔。”
丁興盛指了指路邊一叢蘆葦後面道:“在那裡。”
民警要走去檢視,但丁興盛馬上又解釋道:“我在那裡沒有拉翔,因為我便秘,拉了半天拉不出,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