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媽媽叮囑了一會兒,從醫生那裡,她知道兒子沒什麼大病,因此準備連夜回南塘鎮。
在楊子建要求下,楊媽媽提了幾大袋的水果,帶著依依不捨的子珍,準備去坐晚上八點半的列車回去,子珍倒還想在男生宿舍住一晚,但她明天還得上學,楊媽媽怎麼會讓她如願呢?
林逸主動送楊媽媽和子珍到一中門口,和子珍一路說笑,回來時,看到楊子建又病態懨懨地躺在床上,立即羨慕道:“楊子建,你可真是好命啊,有老師寵,有媽媽寵,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寵,子珍一進病房哭個不停,抱著你說要幫你治病。”
“阿欠阿欠,嘶——”楊子建沒空理他,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然後鼻子像開啟閘門的水龍頭,清水一樣的鼻涕流個不停。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感冒這種病,可不是打打針輸輸液就能好的,他躺在被窩裡,悶聲道:“林逸,把門關緊,我晚上不去晚自習了,還有,叫餘冒別彈那吉他了,你們最好弄個口罩,我這幾天可能經常要噴鼻涕,感冒有病菌……”
林逸點頭道:“我去給你多買些衛生紙來。”
楊子建點點頭,渾身發軟,然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在林老師的堅持下,楊子建請了半天病假,躺在宿舍裡調養。
八點上課時間到後,山頂的宿舍樓一片死寂,如同鬼城一般,只有楊子建一個人躺在裡面,好像是生化危機裡的場景,讓他感覺到了難言的被世界遺棄的孤獨,這體驗很離奇。
課間操時間,山下主操場清晰地傳來《第七套廣播體操》嘹亮的喊聲,但才不到三分鐘,宿舍走廊立即響起了一陣跑動聲,然後林逸、孟雲和陳皎駒三個同學沖了上來,大力推開門,有如土匪搶劫似地闖進405室,跑到楊子建的床頭,一個個神情激動。
林逸舞著一個信封和一張報紙叫喊道:“楊子建,我們的通訊發表了,真的發表了啊!”
楊子建翻了下白眼,嗡聲道:“上週的事了,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林逸三人不理他,知道是一回事,但親眼看到是另一回事,正如知道自己考上一中是一回事,但真正拿到錄取通知書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逸攤開《南劍青年報》,居然還是頭版的右下角,他雙目發光,大聲念道:“《民心為秤——城西派出所爭創‘人民滿意民警’成績顯著》。通訊員:汪灩、楊子建、張怡敏、錢麗、林逸。本報訊:今年元月以來,城西派出所七十七名民警積極響應市局的號召,全力爭創‘人民滿意的民警’……”
“噗——”
楊子建才不聽呢,他捏著鼻樑,用紙巾噴了一下鼻子,把鼻水清理一下,才感覺清爽一點,但喉嚨還是有點酸鹹,鼻水流到了口腔,連忙拿出另一塊紙巾吐掉。
林逸停止了朗讀,孟雲和陳皎駒立即惡心地別過頭去。
楊子建喉嚨順了,有些不解地問孟雲和陳皎駒道:“林逸亢奮過頭,喜歡顯擺,你們呢,課間操逃課,冒著被班主任批評處罰的風險跑到宿舍,又是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