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樹與樹的距離……”
對了,最後一句“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中的“我愛你”,要改為曖昧的“我喜歡你”,才符合這時代的朦朧風格,否則就會被當成耍流氓,說不定哪天被她老爸發現,這就是證據,直接可以抓起來判個“流氓罪”,一槍給崩了。
吹了幾下,把鋼筆字寫的詩歌吹幹,合上封皮,目光轉向桃李苑的花壇,上面花團錦簇,有一串紅、美人蕉、蔥蘭,還有就是菊花,要摘什麼呢?
時光飛逝,轉眼第四節下課鈴聲響了,汪灩背上書包,非常得意地看了張瑾一眼,像只小燕子般,落落大方地飛到楊子建面前道:“走啦!”
謝小欽、林逸等人立即問道:“你們去哪?”
楊子建怕汪灩“傻白甜”亂講話,連忙搶先解釋道:“《橡樹》創刊號這個星期就要編排出來,下週樣刊就得印刷,我們要去派出所要贊助費,城西派出所那篇報道在青年報星期四發表!”
林逸一聽,緊張地問道:“我的名字也在上面吧?”
“當然!”汪灩肯定道,“稿件是我最後把關的,通訊組五人都會上報。”
林逸立即興奮道:“ok,你們快點去辦事吧,革命工作要緊,中午的醬汁臘肉我就幫子建吃了。”
楊子建提起裝月餅的紙袋,裡面裝著生日禮物,包括一串紅、稚菊和蔥蘭用作業紙包紮的小花束。他與汪灩加入了放學回家的學生大軍之中,如同兩顆果凍扔進小溪,立即變得不起眼了。
校門口左邊人行道上,有一棵老銀杏樹,樹葉不怎麼豐茂,與其它法國梧桐相比,很有點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感覺。
楊子建站在樹下等了一會兒。
鈴鈴——
汪灩踏著一輛借來的、很新很結實的鳳凰腳踏車,有點歪歪扭扭地駛了過來,剎車,單腳踩在高出公路一截的人行道上,叫道:“上來,我載你。”
楊子建擔憂道:“你行不行啊,看你就很少騎腳踏車的樣子。”為了安全,他將禮物袋子放進車籃上道,“你下來,我來載你吧!”
“你會騎車?”汪灩好奇叫道,這楊子建家裡不是窮得連電視都沒有嗎?
楊子建無奈解釋道:“我家以前也闊過好不好,農村三大件,手錶、腳踏車、縫紉機我家也是有的,否則我老爸也娶不了我老媽。”他心中還暗道:就是摩托車、汽車拿來,我也會開啊,問題我敢開嗎?
風呼呼地在耳邊拂過,楊子建載著汪灩,雙腳蹬著腳踏車,沿著閩江邊的公路,按汪灩的吩咐,一直往北駛去。
汪灩坐在後架上,雙手抓著車座,額頭不時頂著楊子建的背部,讓他心癢癢的。
“停一下。”汪灩忽然叫道。
楊子建不再蹬車了,車輪在慣性下仍平穩地轉動,側頭問她:“怎麼啦?”
她望著遠處,驚喜道:“你看那幾只白鷺,它們飛得多麼悠閑自在啊!”
楊子建也望去:閩江緩緩地流淌,對面一片綠油油的稻田,被遠處綿亙的城市緊緊地環抱著,七八隻白鷺在稻田上緩緩地飛行,說不出的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