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的兩天裡,所有人都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緊張地答著每一份試卷,每一道題。考試結束時,大家如同饑寒交迫後懷抱著初春煦日的溫暖。藝術節後學校著手舉辦首次社團文化節。為了排出一檔高質量的開幕儀式,學生會主席團請來了藝術節各比賽的佼佼者出謀劃策。
就在那裡,瑤瑤見到了徐傑。果然是傳說中的身長玉面,唇線薄涼,有種攝人心魂的美感,澄澈單純的眼眸閃現幾絲狡黠,好似蝮蛇的毒液迷醉獵殺。
由於徐傑有主持的經驗,策劃書中已將瑤瑤,徐傑拼成晚會主持人的其中一組,撰寫稿子,增刪若次,練習配合的默契,背熟全篇稿子。這也讓他倆有太多的相處時光。
瑤瑤望著徐傑的眼神像被黑洞吸引深陷其中,和望著周景瑞完全是另一種感覺。
隨著關系的不斷加深,兩人就有了甜蜜以及曖昧的氣氛縈繞其間。他們會在夜晚結束工作後漫步於操場,聊著學習班級的瑣事,曾經的故事或者未來的打算。別人越來越習慣看到他們一起出現,心境契合默許,
“看來他們是在一起了”,旁邊走過的同學竊竊私語道。瑤瑤聽不見這些話,她只是把這當成單純的朋友關系。
直到某個夜晚,周景瑞打完籃球,汗流浹背地回教室上晚自習。在角落的拐角處,徐傑正試圖靠近瑤瑤的身體握緊她的雙手。瑤瑤驚住了,眼角瞥見遠處周景瑞疑惑與氣憤的神情,興沖沖跑掉了。她知道什麼都解釋不清了,一把推開徐傑,留下他一臉不解。
周景瑞不曾像今天這般惱怒,以為自己不在意流言蜚語,相信瑤瑤的清白,最後卻被赤裸裸地擊潰。從一開始他就像被玩弄鼓掌的木偶,相信瑤瑤喜歡的是自己。文藝晚會的那晚,看到瑤瑤身邊的男生時,心裡一陣酸意。離開會場又覺得自己的擔憂毫無意義,就把禮物放在她的抽屜裡。
於是開始懷疑感情是否牢固真實,逐漸疏遠瑤瑤,認為這樣能等到她的主動挽回。這份偏見讓她質疑並且分心,不知不覺和徐傑關系加深,無法挽回。對於周景瑞而言,一路走來是從羨慕,嫉妒,不甘,冷落,氣憤到最後絞成一團幹巴巴的恨意。
淩晨,周景瑞想著今天的事,輾轉反側。不能僅僅埋怨瑤瑤的不負責任,但又不是自己的錯。幾番回想,失眠在床。
“還是明天找時機和她認真聊聊。”想到此,周景瑞竟也睡著了。
可惜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第二天,瑤瑤沒有來上課。突如其來的災禍重又降臨。母親在家裡暈倒,被緊急送往醫院。透過檢測,血壓急劇升高,腦部少量淤血,情況難以穩定,住進了監護室。
瑤瑤和父親輪流悉心照顧。哥哥接到電話,立刻趕了回來。在病房的門口,一臉殫精竭慮的他向父親說了實情,他早在半個月前因掛科過多而退學。
“你這個敗家子。”響亮的巴掌拍在哥哥的臉上,父親發起脾氣,四處謾罵。罵痛快了,安靜了,末了淡淡說了一句,“這件事先別告訴你媽。”
哥哥來到母親床前,撫摸著她脆弱易碎的身軀,眼眶濕紅,不知是養育之恩的回報還是懺悔的贖罪。
父親在門外吸著煙,思索著,只有他知道這病嚴重到隨時都會要了命。他仍舊沉穩的走進房間,對虛弱的妻子說:“兒子來看你了,快醒醒吧。”
母親的手臂微弱顫抖,握住了哥哥的手。此刻哥哥忍不住哭出聲來。
瑤瑤坐在凳子上,像是旁觀者看著這個不幸的家庭,所有人都像是等待著一個時刻的到來,痛痛徹徹地哭一場。
“哥哥,你剛回來還是回家理下行李。爸,你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室躺會,順便把報告單拿來。這裡我來照顧。”說完,她給他們一個燦爛的微笑,一點不刻意做作。此時只有瑤瑤仍然積極樂觀,從容著面對任何事。
回到家時,哥哥發誓要找份工作,不拖累家裡。父親看見他哭的稀裡嘩啦,知道哭就是後悔了,也不過多對他埋怨責備。這幾天母親完全由打點滴注射營養維持生命。親戚輪番守候在病床前,瑤瑤目視著人群的來回流動,母親麻木蒼白的臉毫無起色,心裡是恐懼與慶幸的情緒混雜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