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週五的課堂上小雨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她的雙眼迷茫而無神,黑眼圈顯然是好幾天都沒有休息好,身形看似也瘦了很多,面容憔悴的樣子惹得人憐人愛。下課鈴一響,謝文睿、徐瑤瑤還有好幾個要好的姐妹就圍在她身邊安慰著,開導著她,嘉銘也混在其中,時不時插句話撫慰一顆受傷的心靈。
經過一番解釋,小良終於清楚了那天晚上的事故,上次古巷寫生的時候綁架文睿和瑤瑤的大錘,當時並沒有被警察抓住關進監獄。之後他一直懷恨在心,那天酒後膽大妄為,正巧跟蹤到小雨的蹤跡,準備給她教訓一番,魏辰挺身而出甘願受傷。
酒後的大錘更加的肆意妄為,不顧後果地用啤酒瓶砸向魏辰很多下,事後就逃之夭夭,現在警方已經掌握了大錘的動向,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將他繩之以法。魏辰的身體多處有挫裂傷,縫了很多針,顱腦也有輕微的腦震蕩,現在住在市人民醫院的創傷科,還是需要一段時間康複。
小良也想上去安慰幾句,只是小雨的周圍總是圍滿了人,也就作罷。他和魏辰以及小雨的關系及其微妙,事件結束之前不好多說什麼。
小雨還算能從意外之中釋懷了,和姐妹們有說有笑,似乎能夠忘記了之前的悲傷與沉重,可是小良清晰地感知到小雨在性格上微妙的變化,她還處於不斷自責與懊悔的階段。
每天下午下課後,小雨就會急忙離開教室,也沒有回到寢室,徐瑤瑤也沒有多問什麼,大概能猜出來是去醫院裡看望魏辰的近況。小良好久沒有和雨竹說上一句話,也只能從瑤瑤的口中得知不少關於她的現狀。小良也拜託瑤瑤積極開導小雨的心緒,讓她早日脫離困境。至於qq郵箱裡那封求愛的文字,也不知道小雨有沒有機會看到。
啟墨校園一週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已是四月份的尾巴,離五一勞動節前後的社團展僅剩下一週的時間,鬥畫社裡的人只能默默等待,無事可做。
朱梓平很沉得住氣,從不過問太多的事。小胖子李華曾經和小良商量過很多會發生的可能性,魏辰回歸火速進行半比賽,魏辰缺席三人晉級同時上臺表演,或是鬥畫社元氣大傷不參與社團展。李華的頭腦很靈活,想到的方方面面極多,也已經規劃好了未來鬥畫社社長的合適人員。小良對此漠不關心,只想著和魏辰能夠真真正正的進行一次較量。
離五一前夕的最後一個週末,小良接到了杜痕社長的電話。
“小良,有很多事情是事先無法預計,我們已經決定了,鬥畫決賽的表演賽上,由你和朱梓平直接出戰。”杜痕斬釘截鐵的回答似是再無迴旋的餘地。
“怎麼會呢?社長,怎麼會這樣!”小良面對最終的答案,內心無法釋懷,魏辰的離場可能是意料之中,小良意外的是連小雨也放棄了決賽的準備。
“我和朱梓平已經商量過了,她願意登上決賽的舞臺,現在就剩下你同意了。”杜痕的口氣中無不是惋惜之情,面對魏辰和雨竹兩大高手的缺陣,他也是無可奈何地接受。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連小雨也放棄了?”小良開始變得歇斯底裡,控制不住激動的內心。
“程雨竹和我說過了,她的打擊也挺大,她說如果勉強讓她出場,也是事與願違,發揮不出平常鬥畫的水準,怕是會給社團丟臉,所以我允許她不再比賽。”杜痕沉思良久,語重心長地安慰道,“人的一生並不是設計好的一條直線,有時候遇到磕磕碰碰也是在所難免,需要做的是如何度過這一時期。小良,希望你明白。”
面對杜痕循循善誘的人生指導,小良也不得不答應他的請求,登上社團展覽會的最終舞臺,同朱梓平表演一場空前的決戰。
放下電話的小良,久久不能平靜,心情跌入了谷底,像是在懸崖邊上無人搭救的處境。很久之後他發給雨竹一條簡訊,質問鬥畫比賽的事情。得到的是這樣的回複:“原諒我,我現在心情很槽糕。我希望你能在決賽上好好表現。”
簡單的一句話,可是小良能感受到小雨的心在滴血。本該是小雨躺倒在血泊之中,勇敢果斷的魏辰替她襠下了所有的傷痛。小良是多麼想替魏辰承擔這一切,躺在醫院的是他而不是魏辰,可是一切都只能是假設,永遠活在夢裡。
沒想到烏鎮白蓮塔下四人的繪畫是最後的舞臺了,他們再也沒有同臺競技的機會了。猶然記得那四幅出色的作品,烏鎮全景描繪圖,水鄉經濟變遷圖,元宵佳節圖,似水年華的男女圖,它們永遠地留在了西柵古老的土地上,以及永遠停留在四個人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