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阮枝筱恨不得坐趟哆啦a夢的時光機, 下一秒就到九月十七號, 但畢竟她不是野比大雄, 只能乖乖洗澡睡覺,把日歷上的日子數了一遍又一遍,思考一天為什麼要有24個小時這麼長。?
藥研藤四郎第五次來提醒的時候,總算忍不了了。他把那本日歷從阮枝筱的手心裡抽出來, 不容拒絕地將其按倒在床褥上,並給她蓋上被子:“好了,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了。”為了表達自己的嚴肅, 他特意還補一句,“大將。”
自從阮枝筱讓他們改口,藥研藤四郎就愈發像一位可靠沉穩的小兄長。他喊著“筱筱”的時候,神情雖不至於像燭臺切光忠或是三日月宗近那樣明顯的軟和,可那種“隨便浪我罩你”的社會意味還是很明顯的;然而只要他沉下嗓音, 正兒八經地叫上一聲“大將”, 渾身自帶一種兄長氣場的威懾力,十分唬人。
至少當事人阮枝筱很吃這一套。
小姑娘一秒慫, 配合地縮排被子裡頭, 頭發散亂成一灘。眼睛黑亮亮地遲疑著沒有合上,她還沒來得及打申請,就見藥研藤四郎已經把她禦用的抱枕拿過來,塞進她懷裡。
“睡吧。”少年模樣的付喪神調低床頭燈的亮度,拿起昨天壓切長谷部只念了個開頭的故事書,翻到那一頁, “還是接著昨天的,可以嗎?”
有三日月宗近守夜在前,現在家裡多出一條莫名形成的規矩:輪流陪著阮枝筱睡覺,等她睡著再離開。雖然前期主要原因是防著阮枝筱半夜爬起來趕作業,不過後來,他們又開發出了新的功能,比如念睡前故事。
一開始,阮枝筱是拒絕的。但她憑生最不擅長的,除了數學,就是拒絕別人的好意。瞧著燭臺切光忠等人買書時的興致勃勃,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預設了這個舉動,直至現在,倒也越來越習慣這個環節了。
藥研藤四郎的聲音本就比外表更低沉,在寂靜夜色中,念著可愛舒緩的小故事,顯得格外溫柔。他輕言細語著將另一個世界的情節一點點鋪開,柔和又悅耳,哄得阮枝筱眼皮漸沉,不一會兒便陷入了夢鄉。
等到阮枝筱睡得酣甜,藥研藤四郎才停了念書聲。用書簽夾在書頁、放回原處,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小姑娘壓著的發絲輕柔抽出,順在一旁,又把燈徹底關上,最後確認了一遍無誤,便悄聲退出屋內。
不過藥研藤四郎並沒有離開。盤坐在臥室邊上,背靠牆壁,他的脊背挺直,膝頭夾著的是自己的本體,那雙色澤比紫羅蘭稍淺的眼睛,在濃墨似的夜中,彷彿泛著微冷的光,清醒鋒銳。
一夜無聲。
清晨,第一個打破屋內沉寂的是玄關處傳來的開門聲。拎著菜籃子的燭臺切光忠沖守門的藥研藤四郎笑笑,青菜翠綠色的葉子上還沾有晶瑩剔透的露珠,很是新鮮。他沒有發出聲音,便直接踏進廚房,輕手輕腳地處理起食材。
食物的清香慢慢地在客廳彌漫開來。
再晚一點,偶爾幾聲鳥鳴,伴著隔壁住宿制小學的晨歌悄悄傳進來。為免它們擾人清夢,晚來一步的壓切長谷部細心把窗戶合上後,坐回沙發,繼續捧著那一本比磚頭還厚的法律知識教材研讀。三日月宗近和太郎太刀也在旁邊,用手機搜尋需要的資訊。
眼見時間差不多了,藥研藤四郎起身去廚房幫忙佈置碗筷,今天輪值的太郎太刀接班,輕叩三下門扉:“筱筱,該起了。”沒人回應,他依舊耐心很好地平靜道,“開學遲到的話,不要緊嗎?”
屋內終於有了動靜。
阮枝筱一番梳洗,換上校服,剛推開門,就是一股飽含噴香香味的空氣撲面而來,瞬間引起她的食慾。笑眯眯地沖站在門邊的太郎太刀問好,她一溜小跑湊到桌邊上,陽光透過窗戶打在身上,溫暖而舒適。
“早上好——!”
嗯,今天也是美好的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