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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與先生再重逢(下) (2 / 5)

“舅舅,您怎麼來啦?”

“我給你送棉襖來了,你得趕緊試試,要是不合身,我還得拿回去,讓你舅媽給你再改改。”先生說。

看著舅舅和外甥那股親熱勁,管家沒再多想,就讓老漢的大兒子把先生帶進了院子。

進了院子,先生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院子裡的每個角落,並記在了腦子裡,老漢的大兒子不知道先生來這的真正目的,還真以為是來大院欣賞建築的,就非常熱情的拉著‘舅舅’看每一個套院,先生邊看邊在心裡憤恨,楊德福這個漢奸,靠著出賣抗日誌士的鮮血來建築自己的安樂窩,過上皇宮一樣的花天酒地、荒淫無度的生活,這樣的人多留在世上一天,抗日誌士的生命就受威脅一天,只有盡快的拔掉這顆釘子,才能告慰那些犧牲的抗日誌士在天之靈,為那些死去的相親報仇雪恨。

老漢的大兒子領著先生來到了後院,剛要往裡走,他們就被幾個全副武裝的家丁給攔下了,其中一個家丁罵道:

“你們不想活了,這個地方也敢進來,要是驚動了楊爺的午覺,非把你們送給日本人不可,還不快滾!”

老漢的兒子只得帶著先生離開了後院,先生卻從家丁的話裡聽出了重要的線索,楊德福就住在後院,他告別了老漢的大兒子,回到了老漢家。

回到了自己的屋裡以後,先生拿出了筆和紙,把記憶在腦子裡的楊德福家的情況畫了張圖,並標註了具體的位置,他連夜出村,把掌握的資料交給了上級組織,上級組織對先生提供的情況很重視,並進行了充分的論證,最終認為尋找最佳時機,幹掉楊德福。

先生從老漢的大兒子口中得知,楊德福這個人有個習慣,他在每年的大年初一,都要請戲班子來家唱堂會,而且一唱就是三天,到時候四裡八鄉的鄉紳好友都會來家跟他一起助興,他請的戲班子,都是河北一家姓王的班主,先生認為,如果能讓他們的同志混進戲班子,就有機會在唱戲的時候,對楊德福下手,為了萬無一失,在考慮這套方案的同時,先生還預備了另一套方案。

先生的同志,找到了這家戲班的班主,當得知要利用他們除掉楊德福以後,班主流著淚告訴先生的同志,不是他不願意幫這個忙,他也從骨子裡恨鬼子和漢奸,但是他作為一班之主,要為戲班的所有人考慮,戲班子裡有好多一家老小都在班裡唱戲的,他們平日裡的生活很苦,唱好了事主會多給幾個錢,唱不好一分拿不上的還得受人家侮辱的情況也不少,眼下就指著楊德福三天的堂會掙錢回家過年,如果在堂會上出了事,戲班子全得完蛋,他沒法向班子裡拉家帶口的交代。

先生的同志聽了班主的話,也覺得說的在理,固然說,幹掉楊德福是為民除害,可是如果殃及了戲班子,毀了他們賴以生存的營生,也是先生的同志不願看到的,先生的同志叮囑班主,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講,堂會可以照常進行。

先生的同志把這個情況及時的彙報給了上級組織,組織決定,放棄利用戲班子幹掉楊德福的方案,考慮先生提出的另一套方案。

先生在和老漢大兒子的聊天中,瞭解到楊德福的另一個習慣,他會在年根前,請一位資深的郎中到家裡為他把脈,開些補藥調養身體,這樣能保證來年精力旺盛,身體健康,先生還瞭解到,負責請郎中的只有管家一人,因為楊德福誰都不信任,只信任管家,而管家請的郎中也不是固定的,於是,先生開始在管家請郎中的問題上,開動了腦筋。

先生打聽到了管家的情況,管家就住在楊德福家的鄰村,家境也不怎麼好,尤其是他的老母親,常年有病,基本喪失了勞動能力,加上他一家老小開支,管家有點力不從心,他之所以如此的忠實於楊德福,也是能從楊德福這裡獲得一家老小的生活保證,管家還是個大孝子,他看不得老母親受罪,把大部分錢都用在給母親治病上。

針對管家的情況,先生做了個假設,在管家給楊德福請郎中的路上,有人謊稱他母親病情加重,他勢必急於回家照看母親,而把請郎中的事情交給別人,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的同志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裝扮成郎中去楊德福家,瞧準機會幹掉楊德福,這裡面還有個關鍵的人物,那就是管家會派誰去接替他請郎中。

有兩種可能出現,一個就是他派老漢的大兒子去,這種情況當然對先生有力,只要老漢的兒子把先生的同志帶進楊德福的房間就可以了,另一種情況是他派家丁去,那問題就有點複雜,就得考慮如何把家丁控制起來,又不被楊德福和管家發現,先生的同志還能順利的進入大院給楊德福把脈,為此,先生動了很多的腦筋。

那天,老漢的大兒子突然回家,他告訴先生,明天上午管家要給楊德福請郎中,叮囑他在家勤快點,別偷奸耍滑,他知道每年到這個時候,他一個星期也回不了家,所以,聽完管家的話,他就找了個藉口回家看看。

先生告訴老漢的大兒子,要聽從管家的安排,管家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老漢的大兒子並不明白先生這話的含義,他爽快的答應了,那先生為什麼不在這個時候,把管家有可能讓他去請郎中的事情跟他說明白點那,因為先生考慮到,畢竟老漢的大兒子還不是自己的同志,不具備對敵鬥爭的經驗,如果過早的讓他知道了行動的內容,很可能他會在慌亂的情況下,露出一下蛛絲馬跡,讓管家和楊德福發現覺察到,那整個計劃就有可能夭折。

那先生又是怎麼篤定管家的老母親,在他去請郎中的途中突然發病呢,難道他能掐會算或是有先天的預知能力,都不是,這是在他的計劃之內的。

為了實施這次行動,先生早就想好了一個能讓管家的老母親裝病的辦法。

第二天一早,先生挑著貨郎的擔子來到了管家的院子裡,管家的母親坐在炕上正閑的無聊,先生在院子裡高聲喊著‘針頭線腦、釦子鞋帽的賣’,管家的母親聽到喊聲,趕緊把先生招呼到屋裡,她從擔子裡挑了個,人老了,眼睛花的厲害,有沒有合適的老花鏡,先生從貨擔裡拿出了一副讓管家的母親試著戴。

在給管家老母親試戴的過程中,先生跟老人聊起了家常:

“老人家,我看家裡就您一個人住,您的兒女呢?”

“我的兒子兒媳在離這不遠的一處院子裡住,兒子在楊家當管家,每天不管回來多晚,都得來我這一趟,哎,怎麼說那,兒子是個孝順的兒子,可是媳婦和我合不來,她不常來我這,現在我還能動換,不能動了再說吧。”老母親說。

“您的老伴那?”

先生之所以挑起老母親的老伴的話題,是因為在前期的瞭解中,他已經知道了,管家老母親的老伴是被日本鬼子害死的情況,他也是想透過這個,讓老母親配合他,演一出利用裝病把兒子騙回家的戲。

提到老伴,管家的老母親老淚縱橫,她開始跟先生哭訴:

“孩子,我的老伴是個本分的莊稼漢,那天他去地裡幹活,突然遇到了進山搜查的鬼子,鬼子要他說出遊擊隊的住處,我老伴哪知道啊,就實話實說了,可是鬼子不信那,他們硬要我老伴給他們帶路,我老伴沒辦法,只好帶著鬼子在山裡面轉悠,見沒有遊擊隊的影子,一個漢奸就說我老伴是誠心欺瞞皇軍的,鬼子聽了,端起刺刀就朝我的老伴捅了過去,可憐我的老伴當場就暈死過去,等我找到老伴的時候,他還剩下一口氣,臨閉眼的時候,他說,小鬼子不是人,是畜生。”

“這件事,您的兒子知道嗎?”先生問。

“也知道,他當時也想跟鬼子去拼命,可是又想,一大家子都等著他要吃要喝的,就沒去,在楊家就幹了下去。”管家老母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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