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問問他。”大虎沖著金昌元說。
“金昌元,是你自己說,還是讓大虎說?”李明說。
“他來反映情況,還是讓他說吧。”金昌元說。
“昌元,我聽山子說,他和佳麗談戀愛,你是堅決反對,還給他下了最後通牒,有這回事嗎?”大虎問。
“我是山子的爸爸,我有權利管教他。”金昌元說。
“可是牽扯到孩子的婚姻大事,你只能提供參考意見,沒有權利幹涉,你作為村助理,難道不懂這個道理嗎?”大虎問。
“我倒想聽聽,年輕人談戀愛,昌元老哥反對的理由是什麼?”李明接過大虎的話問。
“那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兒子山子,最近談了女朋友叫佳麗,這姑娘是咱村梅子的女兒,您知道我這條腿是怎麼瘸的嗎?我十歲那年,佳麗的舅舅韓三,把大虎我們哥三騙去煤窯挖煤,煤窯塌了,砸傷了我的腿,佳麗的舅舅一點人情都不講,翻臉不認賬,最後沒辦法,大虎和昌碩只得輪流把我揹回了家,我們哥三差點死在路上,因為耽誤了治療,我的腿就成了現在這樣。”金昌元說。
“啊?你們哥三個還有過這段經歷?”李明接過話茬。
“可不,當年我父親找韓三理論,他的態度更是氣人,我父親一氣之下就說出了‘金韓兩家斷絕來往’的狠話,為了這句話,大虎哥和梅子被迫斷了,現在我兒子又要跟韓三的外甥女談戀愛,你說,我能接受嗎?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金昌元說。
“我聽明白了,你是想借過去的恩怨,阻止兩個孩子談戀愛,我必須鄭重的告訴你,你的這種做法,是極其錯誤的,你身為一名村助理,做任何事情都要從全村的大局出發,韓三做的事情只能由韓三承擔,不能因為韓三,把更多無辜的人,牽進個人的恩怨裡來,金家韓家都是沙峪村的村民,都應該和平相處,你作為村助理,更應該帶頭這樣做。”
“你說的是大道理,可…”金昌元不服。
“可是什麼?你剛才說,當年就是因為這件事,強行拆散了大虎和梅子的幸福,難道這種代價,還沒有引起你的反思嗎?在這件事情上,大虎是個受害者,人家沒有計較,反倒過來做你的工作,與大虎相比,你的覺悟在哪裡?”李明批評昌元。
“我…”金昌元被李明說的啞口無言。
“過去的恩怨就讓他過去,人應該學著往前看,要學會放手,不然的話,你這個村助理,就不可能得到村民的認可,依我看,你不如換個角度看這件事,山子和佳麗的愛情,也許是開啟金韓兩家多年恩怨的一把鑰匙,從此兩家可以和睦相處,為建設沙峪村共同奮鬥,這會成為一段佳話在四裡八鄉傳開,到時候不但你的臉上有光,沙峪村的每個人臉上都有光。”李明從情理的角度分析厲害關系。
“昌元,李明說的對,不能讓咱這一輩的恩怨再延續下去,更不能因為咱上一輩的恩怨,毀了兩個孩子的幸福,我想這個道理你還是明白的,這樣吧,你當著李明幹部的面表個態,山子和佳麗的談戀愛的事,你是支援還是反對,反正我是急等著,喝我侄子的喜酒呢!”大虎將了金昌元一軍。
“你們倆個說的都對,我不應該揪住過去的恩怨不放,不過現在我最想對大虎哥說句‘對不起’,為了我,你和梅子就硬被家族給拆散了,現在深想起來,實在是太愧疚了。”昌元說。
“昌元,你這是整的哪一齣啊,咱老哥倆可不興這個。”大虎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我有個提議,山子和佳麗辦婚禮的時候,一定要把韓家的人都請過來,我們要用事實證明,沙峪村是和諧、團結、友善的大家庭,你們老哥倆說,我的這個提議可不可行啊?”李明說道。
“好,這個提議好。”昌元和大虎異口同聲答道。
山子和佳麗相愛的阻力,在大虎和幹部李明的幫助下,終於得到了化解,在阻斷了二十幾年的交往後,金、韓兩家族的人,終於可以坐在一起,為倆個孩子的婚事共同出謀劃策了。
在去梅子家提親之前,昌元還刻意的找到大虎,開玩笑的說:
“大虎哥,你也有二十幾年沒見過梅子了吧?你要不要一塊過去,順便看看梅子?”
“我這就告訴你蘭珍嫂子,說你又在這亂嚼舌根子,你就等著她跟你翻車吧,不過,見著梅子替我帶個好,就說等倆個孩子大婚的時候,咱老幾個湊一塊,好好的喝上一盅,好好的敘敘舊。”大虎笑著回應道。
“放心吧,大虎哥,這話我一定帶到。”金昌元說。
山子和佳麗成親那天,梅子在裁縫的陪伴下,回到了孃家,李明作為村幹部,為兩個孩子主持了婚禮,全村人都參加了,場面那叫一個熱鬧。
蘭珍聽說梅子回來了,一定要大虎把梅子介紹給自己,她要看看,當年大虎的初戀長得什麼樣子,大虎走到梅子的面前,大方的把蘭珍介紹給梅子,梅子站起來一口一個‘嫂子’的叫著,看著蘭珍和梅子很投緣,他還特意讓她們兩個坐在一起,他和裁縫坐在一起,幾個人開懷暢飲,彷彿喝了這些酒以後,過去的所有都翻篇了,大家還像年輕時一樣,面對新的生活。
看到金韓兩家的人,歡樂的坐在一起,大虎和在坐的村民由衷的笑了,尤其是金韓兩個家族的人,盡管這笑聲來的有點晚了,但還是來了,來了,就預示著沙峪村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