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又瞧了瞧他,驚訝道,“陛下就因為這事回來的?”
他點了點頭,嘆道,“是啊,心裡一高興,就有些坐不住了,想回來看看你。”
語罷挪眼去看她的孕肚,試著伸手,小心摸了摸,道,“不知道今次是兒子還是女兒?”
玲瓏聞言,心間微微一動,試著問道,“那陛下想要什麼?滿滿是個女孩兒,今次一定想要個兒子了吧?”
說不想要,肯定是假的,畢竟身處帝位,總要有個兒子來承繼大統的。
可為了不叫她有壓力,他仍寬慰道,“什麼都好,咱們自己的孩子,還有不愛的道理嗎?”
她卻輕輕嘆了聲,道,“臣妾只希望,這一胎至少有一個是男孩兒,他們都說,連著懷孕對身體不好,臣妾打算,生完這兩個,至少要歇幾年。”
這是她真正所想。其實她早就明白,只是生完滿滿的時候就已經二十二了,不小了,慕容嘯只有她一人,她必須得加把勁兒給他生個兒子才保險。
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他著想,身為帝王,沒有兒子,後患無窮,遠的不說,慕容傾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此即便知道不太好,她也還是叫自己懷了,而今之計,先努力把肚子裡的兩個娃兒平安誕下來再說,雖然身為母親,兒子與女兒都是自己的心頭肉,但是盡早生個男孩兒,也好了卻心中的念想。
他點頭道好,握著她的手道,“就依你所說,不管是兒是女,今次生完一定好好歇一歇,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豈會無子?”
語罷又叮囑道,“剛才我也問過禦醫了,兩胎比單胎要辛苦得多,接下來你就多多休養,一些能放手的事盡量放手,料他們也不會太過分,萬事以身體為重。”
玲瓏應了聲好,靠在他的肩頭,輕輕嗅了口那熟悉的薰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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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春暖,萬物複蘇。
年假休完,也過完了正月,一切步入正軌,身為君主,慕容嘯更加忙碌了。
遠處邊境的換防與軍備,近處大江南北的防旱與春播,還有朝中官員的選拔與調任,新一年各地的稅賦,等等等等,每一項都需他過問與料理,所幸他少年時就協助父親處理政事,雖然繁雜,但還算得心應手。
然就在一切穩中有序之時,卻總有人趁機添亂,這日,禮部幾位老臣遞了摺子,奏請他開啟選秀,充實後宮。
還是上回登基之前堵他的那幾個老朽木,此番提出了新的理由,道是君主後宮充實,子嗣隆盛,才是國家昌盛之兆,他正值盛年,後宮卻僅有皇後一人,是遠遠不夠的,應當依照祖制,廣選秀女,冊封嬪妃才是。
這幾人管得實在太寬,把慕容嘯氣得,差點沒將奏章扔到他們腦門上,只是礙著體面禮法,才將怒氣強壓下來。
他自知不能告訴玲瓏,她是個小心眼,眼下又懷著身孕,萬一引來怒氣波及腹中的小家夥們可就不好了,遂吩咐身邊宮人,不得走露風聲。
然而心間仍是鬱悶難以排解,想他堂堂一國之君,竟然總叫人拿著家事說事,真是可笑!
思來想去,趁著早朝過後的那點空檔,來到了諧春園。
園中寧靜,一派春光。
他到時,正見父皇拿了幾條竹篾,在編著什麼,一旁還擱著砂紙,時不時打磨幾下,甚是精細。
這……
他一愣,父子二十餘年,他竟不知父皇還有這個愛好?
一時好奇,忙開口問道,“父皇,您這是在做什麼?”
太上皇瞥他一眼,一邊料理著手中的活計,一邊道,“孤看園子裡的竹子不錯,打算給滿滿做個蟈蟈籠,天暖和了,再過一陣,就可以捉蟈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