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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搬個家而已,說簡單也簡單,收拾幾件衣裳,卷個包袱便是,然而她因著不捨,硬是又多住了兩日。
夜色清冷,月朗星稀。
一想到明日要回侯府去住,玲瓏有些睡不著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臨安已經飄過初雪,江南的冬天,雖不如北方冷冽,但也不好過,到處都濕冷濕冷的,叫在京城呆慣了的她竟有些不適應。
富家小姐們自然不用愁,臨安不似北方,時興地龍或者盤炕,好在明月早早地為她準備了炭盆,上等的金絲炭,煙小熱力足,放在臥房裡,不多會兒功夫,就足夠暖和了。
睡不著,又被炭盆烤的口幹,她遂下了床,打算去桌邊倒點水喝。
然才走到桌邊拿起茶杯,卻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她愣了愣,明月半個時辰前就去睡了,此時聽到動靜,不知怎的,竟忽然想起七夕那夜的情景。
心裡頓時升起一種期待,她小心問道,“誰?”
而後,竟果真聽到一句熟悉的男聲,“我。”
是他,沒錯了!
怔愣一下後,笑意不由自主的就漫到了臉上,玲瓏二話不說,匆忙擱下杯子,趕緊去開門。
隨著門被開啟,青年俊朗的模樣果然出現在了面前。
她驚訝問道,“你怎麼來了?”一雙眸子亮晶晶,洩露著連自己都未察覺到的驚喜。
慕容嘯也笑意盈盈,正欲回答她,然瞥見她衣裳單薄,卻先問道,“外頭冷,能不能進屋說話?”
姑娘的閨房原本不可容外男輕易進入,但思及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玲瓏抿唇笑笑,點頭道,“快進來吧。”便將他迎了進來。
他墨發高束,披一件玄色氅衣,看來應是不薄,可渾身依然透著股涼意,稍稍靠進便能感覺得到,她遂也顧不得其他,先拉了他在炭盆邊烤火,才又問道,“你怎麼來了?上回不是說,可能要很久才能再見嗎?”
他溫柔看她,唇邊帶著笑意,“收了你的信,怕你擔心,便急忙趕過來了,你怎麼樣,這些天可還好嗎?”
距離上回見面又有月餘了,平常忙著還好,一旦閑下來,簡直思念她至發狂,加之此次又收到了她的信,聽她提及隱憂,這才等不及了,又尋了個空當,立刻趕來看她。
聽他這樣說,玲瓏這才知道原來是那封信將他喚了來,想到他又是趕了近三百裡的路,不免很是心疼,忙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那人來歷蹊蹺,想問一下你罷了,你大可以回封信給我,何須親自跑這一趟,現在天冷,凍壞了怎麼辦?”
她微微凝眉,還輕輕撅著小嘴,語氣也是在嗔怪,然而慕容嘯卻半點都不惱,心裡喝了蜜一樣的甜,不覺間,語聲又溫柔了幾分,答說,“我坐馬車來的,不會凍壞,你不必這麼心疼。”
坐馬車也辛苦啊!她正要回他,忽然意識到話中有一點不對,遂頓了頓,咬唇道,“誰心疼了……”
櫻唇卻悄悄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