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合計什麼呢……”陸承有些無語地拍了程明一下，他發現有時候和對方交流真的不能用哄小朋友那麼一套，或許是這個時期的孩子太過于敏感，而程明自小顛沛流離的經歷讓他格外在意別人的想法，有時候你越有所顧忌，他就越提心吊膽，所以陸承決定放棄溫室養花那種迂迴的策略，直話直說。
“我和小衍商量過，為了你以後上學方便，打算把你送到h城，你小衍哥哥的爺爺住在那邊，也算是有個照應。”
其實陸承也覺得這麼做會讓程明有想法，畢竟小孩剛失去最後一個親人，自己把他接回來之後又要送走，總歸欠妥當，但如果為了程明將來考慮，一個良好的穩定的生活環境，這確實是最合適的選擇。
“嗯。”程明不知道h城在哪裡，會不會離陸承很遠，他不安地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我們不是嫌棄你，而是真的沒有時間，比如我如果到外地拍戲，經常幾個月不能回家，哪怕你住寄宿學校，沒有監護人在本地，也不是很方便。”陸承知道程明想說什麼，所以提前解釋道，“況且，你和我在一起很容被媒體拍到亂寫，到時候學校裡的同學對你的態度也會有變化。我把你帶回來就會對你負責，所做的決定都是為了你的將來打算，等你再大一點，我們會尊重你的意見，但是現在你暫時信任我，好不好？”
讓程明住在他們這確實不合適，沒人照顧不說，單憑自己和許博衍的關系就會對他造成影響，所以在程明沒長大之前，陸承決定還是先不告訴他比較好，而且把他送到許博衍爺爺那邊，就一點都不用擔心教育問題。
“那……你們會來看我的吧？”程明內心還是想留在陸承身邊，但是他不願意讓陸承為難，只好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當然啊，節假日，有時間我們就會去看你。你要是想我了也可以打電話。所以別再亂想了，聽到沒？”
“好！”程明用力地點了點頭。
實際上許博衍的爺爺聽說他要送個孩子過去給他帶，還是很高興的。
許仲景一大把年紀，比較看重因果，現在比較想得開，也不太在意血緣，如果真是個好孩子，好好培養未嘗不是件好事。
一開始許博衍打算找寄宿學校，但是老爺子竟然不讓，說有家幹嘛非要住到學校裡面，直接讓傭人收拾出來一個房間，還買了不少書和玩具。
而程明這種老實又懂得察言觀色的孩子，似乎真的很討老人家喜歡，才過去半個月，不僅是許仲景，就連他們那些老朋友週末喝茶的時候，也都要把程明帶上，重視程度不亞於小時候的許博衍。
許博衍很早就離開許家，或許是想要彌補遺憾，許仲景似乎把對長孫的疼愛全部轉移到了程明身上，程明鮮少能夠體會到的親情與關愛，剛開始還有些受寵若驚，就怕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被趕出去。
結果許仲景寵起孩子來，完全到了不講道理的程度。
幸虧程明懂事，否則養出個二世祖那才真讓人頭疼。
陸承緊緊是在把程明送去許家的時候見了許仲景一面，當時他跟在許博衍的後面，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老爺子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雖然不熱絡，總歸也沒再說什麼過分的話。
轉眼又到了年末，陸承安分地在帝都排演話劇，這次是個原創的本子。
《平安夜不平安》是個充滿了荒誕意味的喜劇，首演的時間正好安排在平安夜，這還讓計劃在平安夜過二人世界的許博衍頗為怨念。
因為許氏分公司的年會正好定在平安夜，陸承不能陪他出席，自己這個老闆也不能不去年會上露面，那就意味至少陸承的首演他不能看完全場。
“至少聖誕節我可以陪你過啊。”陸承坐在沙發上拿著一袋蔓越莓吃得開心，“你想去哪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其實他也不太想去許博衍公司的年會，許仲景好不容易對他沒有那麼排斥，萬一這個時候被記者拍到亂寫就不好了。
“做什麼都行？”許博衍繫著圍裙在廚房裡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他想了想，終於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在家裡過吧。”
“就這樣？”陸承多少有點意外，因為他以為許博衍會趁機提議和他一起去泡溫泉，畢竟經歷了上一次，陸承就惱怒地把這項不怎麼健康的活動列入了黑名單。
“承承你說什麼都聽我的，到時候不能反悔。”許博衍拿出電動打蛋器，正認真地攪動著玻璃碗裡面的黃油，之前在公司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總經辦採購的年會用品，他像員工要了其中一套馴鹿裝的連結，訂做了符合陸承尺碼的。
當然，現在還不能說。
“我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嘛。”陸承抗議道，“說好了一言九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