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鎮上的醫院不敢收,陸承和許博衍連夜叫車把他送到了相鄰城市的醫院。男孩貧血,營養不良,身上有很多瘀傷,這都不是最致命的,由於硬物毆打造成了脾髒損傷必須要馬上做手術。
陸承也不知道男孩還有沒有其他家人,現在聯系肯定來不及,情急之下就在家屬欄裡面簽了字。
手術很成功,男孩還在昏迷之中,觀察一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陸承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親生兒子,下手怎麼這麼狠呢。”陸承看著男孩身上各種傷痕,憤怒到了極點,恨不得再這回去把揍那個男人一頓。
“並不是每個人都配做父母。”
許博衍握住他的手,兩個人都有些疲憊,陸承嘆了口氣,用力回握住。
精神折磨有時候比肉體折磨更恐怖,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一次遇到許博衍的場景,,有些人真的是不配做父母。
“你那個時候恨他們麼?”
“也恨,自打我有印象開始,他們就不停地爭吵,每次吵架過後我媽就拼命砸東西,後來時間長了就沒感覺了。”許博衍淡淡地說道,“再後來,你把我從那扇門裡拽出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遇到你,我就覺得曾經遭受再多的苦難,都是為了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男孩沒醒過來,他的醉鬼爸爸卻找過來了。
“你來幹什麼?”陸承警惕地擋在病房門口,目光不善地瞪著他。
“我來看我兒子啊。”男人的口吻隨意極了,從到醫院之後就沒有問過男孩的病情,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兒子的死活,“順便來把他接走,住這裡一天要不少錢呢?”
“你還有沒有人性?”陸承忍不住一把拽起男人的衣領,“他還沒過危險期!”
“他命賤,死不了。”男人的臉上還有之前打鬥留下的青紫痕跡,或許是酒醒了,眼神褪去了兇狠,幽幽地冒著貪婪的光。
“承哥。”許博衍側身擋住了護士站的方向,安撫地拍了拍陸承的手背,“別髒了手。”
陸承瞪著他,一字一頓地吼道:“你知不知道把把他打得脾髒破裂,差一點就沒命了!”
已經有值班的護士聽到了動靜,快步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
“我來看兒子,他們不讓我進。”男人惡人先告狀。
“有點誤會,我們能處理好。”
在許博衍的勸說下,陸承氣呼呼地鬆了手:“你進去看看吧,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別打擾他。”
“沒事就別嚷嚷,醫院裡還有別的患者呢。”
“再鬧我就叫保安了!”
護士不滿地打量著他們,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男人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我不管,我只要兒子。或者,我不帶他走也行,你的給我錢。”
“給你錢?”陸承氣樂了,“憑什麼?”
“就憑我是他爸,那小兔崽子的命都是我給的,現在我要帶他出院,你們沒有資格攔著。”
“操!”陸承血氣上湧,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就從來沒見過這麼沒人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