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他們大抵是不會回來了,權當給自己留個念想。
惠嫋嫋越走越緊張,越緊張便越走越快,越快便越緊張。
等到門被推開的時候,如一隻受驚的小貓一般,連連後退了幾步,滿臉防備。
看清楚是寧澤,惠嫋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往前走幾步,頓住步子,朝寧澤茫然地眨了眨眼。
不對啊……今天對於她來說,最危險的人不就是寧澤嗎?
可她再想後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僵在了原地,一雙腳不聽使喚了一般,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目光往下落到他的靴子上,怎麼覺得他今天走路的速度有點快?
垂著頭,不安地擰著袖擺。
其實要按年齡算,她在前世都已經算是小高齡未婚黃金聖鬥女了,可今生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覺得羞澀緊張。
鼻尖聞到清新的香氣和淡淡的酒氣,知曉他是洗盡了一身的酒氣再過來的。
咬著唇,始終不敢抬頭去看他。
兩隻手捏在一起緊緊地互揪著。看到一隻手伸了過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來了來了。要怎麼辦?要怎麼辦?”
努力去想嬤嬤教的東西。苦了臉。那會兒她倒是沒睡著,可這會兒她腦中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溫熱的掌將她的兩隻手包住,她嚇得閉緊了眼。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嫋嫋……”
“嗯……”她從喉管裡悶出一個音來。
寧澤輕笑,“我們上次那盤棋還未下完。”
“嗯……”惠嫋嫋的聲音小了些,而後陡然拔高了音量,“嗯?!”
她沒聽錯吧?洞房花燭夜下棋?!
抬起頭看向寧澤,眨巴眨巴眼,見他含笑點頭,分明是她沒有聽說,他也沒有說錯的意思。
惠嫋嫋不懂了。
為什麼要下棋?
她這麼想著,便脫口問出來了。
寧澤剛轉身,聽到她的問話回過頭來,“嫋嫋想要就寢了?”
惠嫋嫋一個激靈,連忙搖頭,“不不不,下棋,下棋。”
頓時心裡一點緊張也沒有了,還主動地去翻找棋盤和棋盒。
抬首間,寧澤已經將兩個小高腳酒杯放到了棋盤邊,分別斟滿酒,惠嫋嫋抱著棋盤過來,詫異地看他,“在外邊還沒喝過癮?”
寧澤“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惠嫋嫋貼著窗往外看了看,黑乎乎的,什麼也沒看到。卻聽到寧澤的說笑聲,“無需擔心,客人都醉了,有人接的,便被家人給接回去了,沒人接的,便由下人扶去了客房,至於寧王府的下人……”他拉了惠嫋嫋的手,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神色,“他們如何敢來聽我們的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