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小和尚,正是那日守在他禪房外之人。
惠嫋嫋詫異他會帶個連人和妖都會不清的小和尚過來,心中不解。
正待發問,聽得淨元開口道:“普慈與貧僧意欲雲遊,是以與貧僧同來。”
惠嫋嫋頷首,跳過這件事道:“不知為何,今日心中總是不安。”
淨元嘆息一聲,“萬事萬物自有其緣法,不可強求。”
惠嫋嫋心中咯噔一下:什麼意思?難道她這次真的會出事?
可她還不曾和寧澤提起過這個呢……若是她真出事了,寧澤一定會很傷心的吧,會不會再如前世一般最終變成厲鬼呢?
還想再問確切些,卻見淨元大師已經沒有再要說話的意思,持著聲杖前行,一下一下敲在地面,像是警神的鐘聲。
小和尚朝惠嫋嫋行了一個僧禮,緊跟其後。
惠嫋嫋深吸一口氣,做了最壞的打算,同時也小心謹慎起來。
到了沈府外,淨元長念一聲佛號,放輕放緩了聲音對惠嫋嫋道:“施主頗具慧根,何必自困於紅塵俗世之中?”
“大師這是要渡化我?”惠嫋嫋嘿嘿一笑,“可惜了,若是早個十天半月,我或許就會答應修仙去了。如今……”
微微頓了一下,“紅塵自有讓我留戀的風景,再是脫離不開了。”
“施主莫要執迷不悟。”淨元大師語重心長。
小和尚眼觀鼻鼻觀心,好似根本就沒聽到他們說話一般。
惠嫋嫋看了他一眼,道:“淨元大師苦勸於我,又何嘗不是執迷不悟?”
門後有人拉開門栓的聲音。見是淨元大師,立時便將人請了進去,並告知沈笑。
惠嫋嫋心道:把他請來還真是沒錯的,一聲佛號就把門叫開,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沈笑在宮宴結束後在宮中待了一會才出宮,此時也不過剛回到府中,聽得淨元大師過來,驚訝著快步迎出來。
“大師深夜至此,可是出了什麼事?”
淨元輕念一聲佛號,“貧僧即將遠遊,特來向施主告辭,並為施主頌經一晚,請師主將畫像取出。”
沈笑看了淨元身邊的兩人一眼,沒有多問便轉身引路。
惠嫋嫋將面容隱在帽兜下不讓沈笑看見,倒也不奇怪沈笑對淨元的敬重。將傅靈瑤留於畫中的符咒與將厲厲留在荷包裡的符咒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自是淨元大師,更何況他此時說的話,等同於承認了。
跟在沈笑身後前行的時候,她悄悄地問淨元大師:“大師為何總勸我,不勸一勸旁人?沈大人執著於一幅畫像,一生伶仃,與你脫不了幹系。”
淨元大師:“……沈施主頗具慧根,塵緣已了,只是執念未消罷了。”
惠嫋嫋呵呵笑了兩聲,“頗具慧根”這詞實在耳熟。“執念未消便可再續塵緣,恐怕大師也是勸不動他吧?”
淨元大師:“……”
隨著惠嫋嫋走進沈笑院中,便看到了徘徊在那裡的惡鬼。
倒沒想到,沈笑招惹的惡鬼,竟如此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