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嫋嫋此時倒明白了,寧澤會由著她在他的懷裡亂摸,那荷包必然是沒有放在他懷裡的,那是哪裡呢?
訕訕地將一雙手從他的衣襟裡往外抽,覺得自己把人家整整齊齊的衣服弄得這麼亂似乎太過火了,便又抿著唇伸手去給他整理衣襟。
寧澤俊眉揚起,越發開懷了。
卻聽得兩聲驚呼。
惠嫋嫋驚得慌忙收回了手,連退了兩個半步,退出了寧澤雙臂環成的圈的範圍,看向表情各異的兩人,“是該我們過去了嗎?”
春蘭偷偷笑著。芸姑故作鎮定,深吸一口氣道:“阿笙來叫我們了。”
阿笙是誰,惠嫋嫋還不知道,但她明白這是要她過去的意思了。
點了點頭,便向前走去。手腕被拉住,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傻傻笑著的人,聽得他說,“這回,是你毀了我名節,可不能不負責任!”
惠嫋嫋:“……???”
一腳踩在寧澤的靴子上,又轉了一轉,而後快步離去。
寧澤啞然失笑。
小野貓腳上的力道並不大,可他還是放開了她,衣襟上還留著被小野貓毀了“名節”的證據,不想整理,便不便出去見人了,索性坐在惠嫋嫋先前坐著的地方,往外看去。
惠嫋嫋走出偏殿的時候,忽地頓了一下步子,想起寧澤來之前,她是憂傷難過的,他來了之後,自己光顧著和他鬧去了,竟沒有半點難過的心情。
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連通正殿的視窗射進光來,影影綽綽的,她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卻不自覺地想到了他縱著她鬧的忍耐模樣,揚起了唇角。隨後又想到兩人即將結束的關系,唇角又往下沉了沉,收回視線,快步向正殿走去。
行至廊下,抬首看了看那片天,層層疊疊的濃墨鋪灑在稍淡一些的墨色幕布上,有種壓人心扉的窒悶。是要下第三場雪了嗎?這個冬日裡的雪,可真多啊。由最終的歡喜到現在的嫌棄,不過只消三場雪。到底還是更喜歡晴朗明媚的天氣的。
芸姑微不可見地嘆息了一聲,目光從傅笙面上掃過,仿若看的是一個尋常的傳信人一般,朝他微微頷首,便與春蘭一起隨著惠嫋嫋進了正殿。
傅笙原本想說的話,便停在了喉口,跟在她們身後走了進去,立到傅恆身邊,心裡悶悶的。
惠嫋嫋先前都與寧澤鬧去了,並不知道正殿裡發生了什麼。此時一面向前走著,一面便打量著殿中的情況。
殿裡分外安靜,明明是幾十人的宴會,卻能聽到不經意間指間碰杯的聲音。
從她們進殿開始,殿中的人都將視線投在她們三人的身上。
這般的矚目下,她忽就擔心起她的衣著來。
剛才胡亂間,也不知亂了沒有,低頭垂眉,悄悄地打量著自己的衣裙,見只是有些微的褶皺,悄悄地鬆了一口氣。而她的模樣,在旁人看來,也只是低眉垂目的恭謹,並沒有惹得人注意,只有那窗後的一眼,靠著窗笑得肆意而蕩漾。
惠嫋嫋不知那一牆之隔的情況,向前看去,見一身囚服的蘇氏不知什麼時候被帶了過來,此時正跪在那裡,驚訝地回頭來看她,那目光有如見了鬼一般,囁著唇說著“不可能”。
她的身邊,跪著惠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