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安沒有要鬆手的意思,“我沒有抓著你的手臂,只是抓著你的袖擺。你來罵我吧!打我也行!”
她視死如歸的神色,讓傅然越尷尬起來,“強詞奪理,簡直是胡鬧!不要臉!芷安,快來把她拉開!”
傅芷安左右為難,一個是自己的好哥哥,一個是自己的好姐妹,幫誰都似乎不妥。
寧姚眼睛發亮,“罵,繼續罵!還可以打!”只要能讓傅然不再計較那天的事,不再生氣,不要臉就不要臉吧。打完之後,他應該就不會和她生氣,非得要堅持著讓他們退婚了吧。
傅然越發地急了,淺麥色的面龐上混上了紅色,一拉一扯間,少女的芬香湧入鼻息,讓他更急了,只想趕緊脫身。
“我打你做什麼?你真是無聊!又不可理喻!做郡主無賴不要臉到這種地步……莫不是京城的郡主都與北地番王的郡主不一樣,都這麼不要臉又不講道理?”
他在北地,隨著外公和舅舅也見過幾個郡主的,沒有一個如寧姚這般對他胡攪蠻纏,非得要他打她罵她的。
再看傅芷安,當真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思。
最初還有些猶豫,現在倒像是在一旁看好戲的意思,神色間還有幸災樂禍的意味。從未見過自己哥哥這般模樣,一定要好好地欣賞一番,日後拿出來說道說道,只要他再提她抓泥巴的事,她就說他這件事!
傅然不能再指望傅芷安了。
他穿的是窄袖的勁裝,袖口用護腕攏著,被寧姚這般拖著,好似她抱著他的手臂一般。他慌亂地要從她的手裡把自己的袖子給抽出來,手臂扭動間,似乎碰到了什麼,讓他又慌又窘,洩了力道。
寧姚的臉也漲紅了,卻還是抱著他的手臂,不讓他掙脫。她心中清楚,以傅然這般的反應,再不會有下次讓他撒氣的機會,必然是離她遠遠的……
傅然見牆邊,府門後有人探頭探腦,越發急了,叫人宣揚出去,這郡主的聲名怕是要和他脫不了幹繫了……不得不用了些力氣,將她甩到一邊,又推了她一下,才將她徹底推開,狠狠地瞪了在一旁觀望的傅芷安一眼,落荒而逃……
寧姚見計劃失敗,傷心地哭了起來,她的哭聲驚人,將大將軍府所有人都驚動了,唯獨沒有再驚動有意避著她的傅然……
…………
惠嫋嫋知道這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芸姑手上的傷已經結痂了,卻還未大好,自是不便做繡工的。
她被強迫著養病,便藉口許久沒有做針線活將手藝還給回去,讓芸姑再教教她要怎麼做荷包。她要自己給自己做一個荷包,再去找厲厲,看他還願不願意回來。不過……還是沈笑的事情了結了之後,再去尋他吧。
芸姑問及她身上的荷包去向,便將她用荷包換了寧澤的玉佩之事如實相告,驚得芸姑立時簡單地和她講了繡錦鯉的繡法,便尋了個由頭急急地出去了。
聽得她連嘆了了幾聲“傻小小姐……”,惠嫋嫋不明所以,也沒有在意,只頭大自己一出手就露餡的繡工,巴不得芸姑留給她時間和空間一個人繡著,便樂呵呵地應著。原主的記憶裡是有繡活的基本針法的,可知道怎麼下針是一回事,繡出東西來,又是另一回事。每下一針,將線拉到頭的時候,惠嫋嫋的嘴角總是要抽上一抽。不過一小會的工夫,她便覺得眼睛發酸發脹了。
思量著,往後斷不能讓芸姑再如以前那般做繡活了。
倒沒想到,芸姑回來的時候,會給她帶來這麼意外的訊息。頓時驚得手上的繡繃往下滑落,反應過來伸手去抓,卻抓到了繡繃上帶著的繡花針,立時痛得她收了手,顧不上手上冒出的點點血珠,便問道:“阿姚為何這麼做?”
寧姚平日裡性情潑辣,卻到底是寧王府的郡主,知情識理,通常來說,那些事情,即便鬧大了,理也是佔在寧姚這邊的,是以,那些人對寧姚是又恨又怕,再加上還有個寵妹的寧澤……
可往大將軍府門口這麼一鬧,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將軍府的人怎麼著她了,再聯想到傅然,便會懷疑傅然對她做了什麼不妥之事。
好在還在傅芷安在身邊,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倒也不會傳出太過嚴重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