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慌亂。
以往,都是聽說她體弱,時而會傳來她生病的訊息。
只是,她處於左相府的後宅之中,除了送些藥品和財物,遣阿姚去探望一二之外,做不了更多,亦不曾真正見過她生病的模樣。
原來,蒼白病纏嬌弱的模樣,不僅不會讓人覺得厭煩,反而會讓人心疼憐惜……
惠嫋嫋卻開口問道:“你們打算怎麼處置這件事?”
寧澤不願讓她在自己不適的時候,還掛念著別人的事,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倒是催促著身後的寧姚等人速度快些。
他能將惠嫋嫋抱回去,卻不便為尚未出閨的女子更換衣裳。
傅芷安帶著松翠緊跟在他們身後,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頓住步子,抬眼看著他們愈行愈遠。
他們這般相互信任,當真應該退婚嗎?看寧澤和寧姚對惠嫋嫋的態度,與哥哥所說的,不同呀!可姐姐也親口說了他們要退婚,寧王世子還已經答應了……
她越想越糊塗,越想越不明白,便立在那,忘了前行。直到松翠將她神思喚回來,催促她快些跟上去,才重新抬起腳步。
寧澤將被凍住的小野貓抱回她住的屋子,早已經得到訊息的下人已經在屋裡生起了炭盆。讓下人都出去,將她抱到炭盆邊,抱著她坐定,便給她搓起手來。
真是凍得如冰塊一般……讓他的手也跟著僵了一僵。
惠嫋嫋看了一眼一邊的椅子,不明白寧澤怎麼還抱著她,不把她放到椅子裡。她雖是凍僵了,卻因為之前是趴著的姿勢,坐到椅子裡是不成問題的。而且屋裡溫度變高,一會她身上的香露味散發出來,他不是會難受嗎?
一雙手背最先傳來溫度,而後是手心,見他蹙了眉,小心地將她還抓在手裡的小石子取了去,又繼續給她搓手。他那細心又認真的模樣,她怔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待手上有了知覺,手指縮了縮,似想從他的掌中脫離出來,又似有些不捨。
可那微小的動作,已經引來了寧澤的注意。他露出如孩童般的笑容,“果然有用。”
他還是頭一次遇到人在雪地裡被動僵的情況,因著寧王府的虎符是掌著一半天下兵馬與一半禁衛軍的,他從小便要知道行軍作戰中會遇到的各種情況以及處理辦法,不過,一直沒有實踐的機會。回想著曾在書中看到過對凍僵的人的處理辦法,便試了一試,這結果讓他很滿意。
抬眸看向惠嫋嫋,臉色一變,“怎生又流鼻血了?”
原本以為她流鼻血不過是一次意外,不曾太過在意,現在卻覺得有些不正常。
剛生出一點紅潤的臉,又變回了蒼白。
往袖中去掏錦帕,才想起錦帕在先前便已經給了惠嫋嫋,便催促她將錦帕取出止血。
屋裡的門被推開,尷尬的寧姚和一臉怒容的傅芷安主僕出現在門口。
寧姚跟著到了屋門口,見下人都被遣了出來,便自覺地在門口守著,自己不進去,也攔著傅芷安主僕不讓她們進去。
她口舌伶俐,把傅芷安主僕給繞得暈乎乎的,當真沒有進來,可不知是哪句話說得壞了事,傅芷安立時就不依不饒了起來,非得進屋。
她與傅芷安之間,就好比秀才與兵。
兵不願意聽秀才說話的時候 ,秀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直接被她們主僕推到一邊,推了門就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