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再送回去?
剛把想法說出來,便被傅芷安給否決了。
她覥著臉朝惠嫋嫋伸手,“把它給我吧,改明兒,剛好拿著這個去調~戲他。嘻嘻,姐姐,我悄悄地告訴你,軍營裡,各種各樣的人,都是男人,被我調~戲過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吧,哥哥最好調~戲!不過,我還是頭一回見他這樣的。”
軍營裡自然都是男人,可也不至於只有十個八個吧。
木然地看了一眼竊笑著的松翠,目光重新回到大言不慚的女土匪身上,嚴重懷疑這女土匪口中的調戲。將錦帕收入袖中,“那是隻狐貍,去調~戲他會有被反調~戲的尷尬,為了你好,不能給你。”
傅芷安雙眼放光,“你怎麼知道?你被調~戲了嗎?啊呀!松翠,我們剛才好像真的錯過了很多很重要的訊息!他竟然當眾調~戲我姐姐,我是不是該轉回去要他負責?”
聽出她故意打趣的語氣,惠嫋嫋呵呵了一聲,扭身就走。
傅芷安疑惑地問松翠,“姐姐這是被調~戲了,還是沒被調~戲呢?”
松翠提醒道:“小姐,你再不跟上去,又要把表小姐給弄丟了。”
傅芷安一拍額頭,立馬不再去想調~戲與被調~戲的事情,大步跟了過去。
惠嫋嫋也不是真的與她生氣,只是被她的話給雷得懵了神,覺得這會才算是真的認識到了傅芷安的性子。又不由得為她擔憂了起來。
混跡在軍營裡長大的姑娘家,性子和男兒一般,回到這心思千回百轉的京城貴女們中,說好聽了,便是一枝獨秀,說難聽了,便是另類怪物。於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反而會讓她成為被孤立的那個,步履維艱。
不過,她是大將軍府的掌中寶珠,必不乏有心之人有意接近,只怕她被有心之人抓了話柄,遇上麻煩。
如是一想,便越發心事重重了。
悶著頭走了一段沒見她跟上來,便回過頭來等她。見她在身後不遠處跟著,與松翠不知在擠眉弄眼地說著什麼,忽而又覺得釋然了,揚唇笑了起來。
人生在世,這種真正簡單的純真最為寶貴,不知憂為何物,煩惱轉瞬即過,凡事皆可作笑談,也只作笑談。
不好的事情尚未發生,大將軍府亦不是擺設,她又何必杞人憂天?
真要到了那時,她必不會辜負傅芷安回尋相護之情。
傅芷安心中忐忑,與松翠商討著方才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引得惠嫋嫋這般反應,一抬頭,便見她在對著自己笑,站在那裡,恬靜柔美,嬌~小的身軀裹在雪白的狐裘披風中,鼻唇間撥出的白色霧氣朦朧了她的面容,讓她看起來,彷彿像一個紅梅林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不由地呆愣起來。
心中生出一個念頭,這樣的一個人,那些人是怎麼做到把她當成痴傻之人還拿來欺負的呢?
換她,她可捨不得讓她傷損半根毫毛。
傻笑著走過去,忘了傅然對她的囑咐,纏住了惠嫋嫋的一隻胳膊,聽她問及自己在笑什麼,答道:“笑我有一個像女兒家一樣的姐姐,我爹終於不用再受我孃的責怪了。你不知道。像我娘那種如水一般的女人,在北地待了那麼久,也還是如水一般,也總是見不得我一個女孩子家老往軍營裡跑,為了這事,不知道說了我爹多少次。”
她笑嘻嘻地說著,“不過,我爹表面上應承著要管教我卻又管不了我,背地裡,卻是鼓勵我多跟哥哥去軍營裡混,他說了,就算我是女孩子,也得多學些防身的功夫,以免像姑姑一樣,被人害了。”
說到這裡,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她的姑姑,不就是惠嫋嫋的母親嗎?
惠嫋嫋打量著她。
穿著一身淡青色的男兒勁裝,身上攏的一件披風也是淡青色的。
她的身量纖長勻稱,身前微鼓。
敞了披風,便和所有臨安柳家的女子一般,身姿如柳,娉娉婷婷,動如弱柳扶風,靜如蒲草倚樹。
若是將披風攏起來,倒似她當真是一個清秀的小哥一般,只是她的膚色,不是尋常閨中女子那般白皙,而是帶著淡淡的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