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個世界已經沒有親人,在這裡,卻有見過或者沒見過的關心她的人,在哪裡不是活下去呢?
看著天邊的明月,她突然笑了出來,“爺爺,給我找這麼多親人,就不怕我把你忘得幹幹淨淨嗎?”
這一天清晨,惠嫋嫋便接到了皇後召她入宮的旨意。
芸姑馬上就忙了起來,給她挑了一套半新的淡綠色的點花襦裙,再套上一件半新的素白小襖,梳了個飛仙髻,未著粉黛,面色微白,眼眸一轉,楚楚動人。
原主模樣原就是生得極好的,只是有些營養不~良,再加上惠嫋嫋大病了一場,更顯出了一股可憐勁兒。
芸姑把妝盒上的東西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一盒合適的胭脂,急得抹了兩回汗。
惠嫋嫋道:“原本就病了一場,臉色紅潤反倒不正常了。就這樣最好了。”
芸姑心知這是惠嫋嫋在安慰她呢,不過還是停了下來,應了聲。
小小姐痴傻軟弱的時候,她心疼,現在聰明瞭,她更心疼。
可這十幾年,她也沒攢下些什麼銀錢,倒為了讓小小姐吃得稍稍好些,幾乎變賣了小姐當年留給她的所有東西,還捨不得買胭脂水粉,發上的飾物也只有那一根槐木簪……
“小小姐,這根簪子不是桃木簪,取下來吧。”帶著這樣的一根簪子去皇宮不合宜。
惠嫋嫋笑了,“我知道這是槐木製的,無妨的。這支像極了桃木,不細看看不出來的。”
芸姑:“……”原來小小姐早就知道了……不傻。
惠嫋嫋看向她:其實原主還是有點傻的。
春蘭守在瑾靈院中,芸姑隨她去了皇宮,可芸姑不能與她一同進宮,只能在宮門口處等著,一路上殷殷囑咐她要注意的事情,萬不可了一遍,卻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惠嫋嫋乖巧地聽著,點頭稱是,讓芸姑恍惚間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傻呆呆的小小姐了。
她捂著心口,不行,緊張!
“芸姑不必擔心,皇後不是我孃的手帕之交嗎?一定會對我很好的。”
芸姑無奈地看了惠嫋嫋一眼:人心隔肚皮啊,我的小小姐。
不過,惠嫋嫋一臉期待的模樣,讓她不忍把這樣壞心情的話給說出來。
“總歸是皇後娘娘,高高在上的。”希望她的傻小小姐不要像那天和惠逸說話一般與皇後相處,那不是作死嗎?
惠嫋嫋乖巧地點頭,“嗯,所以我要仰視她。”
芸姑:“……”好像說得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