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之微微嘆息:“因此,後來流傳於世的相卜二脈之法越加的淺薄,甚至僅僅只剩下了些皮毛!法術弱,道門自然也隨之勢弱,再後來,相卜一脈就近乎失傳了。不過卻有人將兩脈的通俗易學的入門部分,總結了出來,並流傳了出去,也就有了後來你們所見到的看相測命的。”
說到這,老何簡單的一頓,隨即神色驕傲的道:“然而真正的相卜之法卻是無比深邃精奧的,那是不輸於神州之上任意一門道傳的存在!比如我現在所用的‘摸發’那只是基礎中的基礎,相卜一脈的小術而已!”
聶松青若有所思,“老先生,請恕我舊事重提,我還是想問既然相卜一脈如此玄奇,您當初又為何落得那般境地?”
老何眼中滿是苦澀,他躊躇了許久,緩緩出聲道:“也罷,告訴你也無妨!老朽我早年受到高人指點,將我引入道門,一腔熱血的踏入道途。可也正是因為我的一腔熱血,搞得我因道而傷,我的家人、朋友都因我而飽受苦楚。我跌跌撞撞輾轉半生才略有所成,可惜啊,當我明白世間大道的時候我的恩師等人早已不在,我的術法也在當下了無施展之地!”
老何言畢,聶松青發自內心的更加敬佩起他來,“老先生,我聶松青乃是一個普通人,我不懂得什麼‘道’,也不懂得你的感悟。但我同樣也是輾轉半生之人,我理解你的感受。而我想說的是,我們這一生的所學所知並不是為了他人而存在的,而是......為了我們自己!我覺得人活一輩子能夠有個愛好,有個所長就是慶幸的了,更重要的是你能夠把你所喜愛的堅持到底!就這一點上來說,您已經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了。”
何振之望著聶松青臉上露出了微笑,“是啊,老頭子我想了一輩子才想通的問題,沒想到你在這個年紀就想通了,由此可見你是一個很有慧根之人!”
“哈哈,哪裡哪裡,只不過是經歷的多了,看的多罷了。”
老何擺擺手道:“好了,話不多說,就讓我好好看看你這纏身之鬼究竟為何而來!”
何振之右手銀針挑發,左手慢慢的從髮根向下撫去。
‘摸發’講究一個心神安寧,透過表象看本質。
一摸,前世;
二摸,過往;
三摸,命途!
時間一分分流逝,何振之粗糙的手緩緩的從銀針長髮的頂端開始慢慢的向下移動。隨著他的移動,一股莫名的氣息從老者身上傳來!這氣息宛如清風拂面,給人一種極為乾淨的純正之感!
聶松青雖是一個門外漢,可他也感受到何振之身上力量之磅礴。他靜靜的盯著老者,心早已懸在了嗓子眼處。
就這麼大約過了十分鐘的時間,何振之的手終於到了銀針長髮的最末端。而他的臉上也隨即出現了一絲輕鬆的神色!
“老先生,結果怎麼樣?”見何振之收了術,聶松青緊張不已。
何振之神色嚴肅,緩緩的將銀針放回到布包裡,鄭重道:“有些麻煩!”
“麻煩?麻煩在哪?”
何振之面向北方,悠悠道:“你的老家可在北方?”
聶松青點點頭道:“對,是在北方,怎麼了?難不成這事兒跟我的出身有關?不可能吧!”
“不,你說對了,這件事還真的與你的出身有關!”何振之盯著聶松青嚴肅道:“那蛇怪其實並不是在針對你,而是......在針對你的靈魂!或者說是在針對你的靈魂本源所在地的靈魂!”
“靈魂本源所在的的靈魂?”聶松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說法?”
“就是這蛇怪針對的是你們村子附近方圓百里之內的人的靈魂!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聶松青頓時慌了,“可是,我出生的村子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村子罷了,村子加起來才幾百口人,難不成它要殺了我們整個村子的人?”
何振之默默的點頭:“應該沒錯,這個蛇怪的來歷我用‘摸發’也無法完全看清,但我可以感覺的到它的邪惡和恐怖!”
“啊?那......那我該怎麼辦?老先生你可有辦法?”聶松青焦急的望著何振之,這可以說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但是讓聶松青沒想到的是,面對他的殷切目光何振之卻微微的搖頭道:“松青啊,這件事我幫不了你。因為斬鬼除魔本就不是我這一脈所擅長的,而且面對這種針對靈魂本源而來的詛咒我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