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某人的消失而出現的那個洞,可以拿別的東西填補,但他始終明白那是不同的。
所以,如果綾侍也消失的話,該怎麼辦呢?
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得救呢?
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也不自覺地走回了綾侍身邊,蹲身將他扶起。
音侍覺得自己喪失了所有的反應力,只能手足無措地,呆呆看著失去意識的綾侍慢慢進入解靈毀滅的狀態。
他想問綾侍怎麼辦,告訴他該做什麼,但偏偏一向都會給他解答的同伴,現在似乎要拋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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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失語的音侍與即將消亡的綾侍──月退帶著西方城的人員,與東方城的隊伍一起踏入神王殿時,入目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懷抱著綾侍的音侍如同想哭卻哭不出來般,對四周的狀況恍若未聞。珞侍死亡的時候,他還會抱著人求援,現在綾侍即將死去,他卻生不出一點反應來。
雖然似曾相識的景象,但這樣的情景是他一手造成。月退覺得自己缺乏上前關心的立場,其實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狀況。
即使如此,他還是朝他們走了過去。音侍抬起了頭看向他,在分辨出面前的臉孔後,他黯淡裡的雙眼裡沒有憎恨,只有一絲僅存的、因為看見他而掙紮出來的殘存希望。
「小月......你救救他好不好?」
他知道面前的人應該是自己的敵人,知道這是造就這一切的兇手,但他仍出言墾求了。
這樣的墾求,讓月退為之沉默。
他是西方城的少帝,而他們是敵國的護甲和武器,若以各種利益得失來評判,他沒有理由出手救人。或許以他的立場,他還應該希望他們毀滅,無法讓下一任的東方城領導者繼承才是。
但是音侍喊的人是月退。
要是可以,他也想忘記恩格萊爾這個身分,默默守護認識的人,不要讓他們露出悲傷的表情。
在場的人都等著聽他的決定,有人希望他拒絕,也一定有人希望他答應,而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他手上,畢竟,這是他的王血。
望著音侍那漸漸絕望的臉孔,他認為自己不該再考量那麼多。
「好。」
答應救人的同時,他也劃破了指尖,屈膝湊近綾侍。
這麼做或許補救不了多少事物,卻也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好一點。
他已經不可能去救過去因為各種原因而死在他手上的每一個人,若他連眼前看到的都要拒絕,那也太過無情。
面對後來發生的這些事情,音侍是否會後悔當時放他逃脫回去?
雖然他在腦中想過這個問題,但他已經不敢尋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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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統的事後補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