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陣體虛幻的爪子罩下,癱瘓他們的行動,而後埋伏在外的援兵便能介入捕獲人質,為這個任務劃下最後的句點。
原本在察覺法陣發動的當下,天羅炎便撤銷了戰意,覺得已經分出勝負,但忽然間在她視線內爆出的光彩,卻使她大驚失色,立即做出判斷,跟著變化了自身的型態。
由千幻華的本體向外擴開的片片螢藍,就如同綺色天幕一般,強硬地撞擊魔法陣罩下的爪指,將之彈射潰散,同一時間,自虹藍中穿出的金色光刃,也化作肉眼難以細數的道道劍影,無差別性地朝前方劈斬,轉瞬中激烈起來的戰場,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希克艾斯的神劍之威迫使伊耶不得不閃身自保,璧柔雖然維繫著法陣不能動彈,但護甲的機能足以吸收外界的傷害,而這個時候,空間內也鳴響出四弦劍撕裂空氣的悽厲音震,全面轟上漾著流光的螢藍護罩,這不再留手的反擊散出的音波,連不是主要攻擊目標的人都覺得頭部劇痛,炸出了數秒的空白。
那爾西將手按在傾倒的椅子上,幾乎半跪著無法立起身子。作為場上最虛弱的人,在這種環境中他只能咬牙忍受──不管是尚未痊癒的身體帶來的不適,還是音震灌腦後的鑽疼。
他抬起頭想確認現在的狀況,卻在視覺接觸到那片藍色後,就再也動不了了。
千幻華的視覺幻象在他的眼前閃現,當徹骨的冰寒從腳底襲上,一片混亂中千幻華所製造出的幻形將他擄獲時,他一個聲音都發不出。
明明有一段距離,對方是怎麼過來的?
不能就這麼被抓住,必須要......
在那個冰冷的影子籠罩住他的時候,他彷彿整個人被困入了一個鎖死的牢籠,這個奇襲快到他沒有辦法做出反應,就已經被封住了反應的可能性,接著他就被轉移往戰局的正中心。
他聽見了呼喝的聲音,原先的所有聲光音西方城的埋伏人手出現喝止而消逝,現場眾人的關注,也隨之聚焦到了他的身後......
將冰冷的手掐在那爾西頸間的綾侍把目光投往此刻才現身的月退,欣賞了他驚愕的表情。儘管他的額側與手臂都因受創而滲出鮮血,此時此刻,綾侍仍忽視身上氤氳出魂氣的傷口,露出了無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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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統的事後補述
人還是不該往險境鑽的,尤其明知會打起來,明知戰局險惡的情況下......硬要來湊熱鬧的我,到底在想什麼呢?
人如果要往險境鑽,也該有自知之明,防範措施要做得多層一點,至少要能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各種保命的東西都要帶多一點,不怕用不上,只怕不夠用。
但......我根本是,什麼都沒淮備好,就傻傻地跑來送死了吧?
我唯一的保命技能就是符咒,身上卻帶那麼少的符紙,這就好像家裡沒人,出門還不帶鑰匙一樣啊,做事的時候完全沒用到腦袋啊!我怎麼就不記得跟噗哈哈哈順便求個防護用的無敵符咒,搞不好他真的有,那我也不用待在這裡膽顫心驚地煩惱啦!
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懊惱和懺悔都沒有用,想辦法活下去才比較實際。
我本來以為魔法陣啟動,一切就大勢已定,安全無虞了,但是......?
誰來告訴我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
我覺得整個是力量與力量的衝突,神器的威壓,還有衝撞後爆破出來的奪命氣流啊!
綾侍大人果然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的人嗎?音侍大人您也稍微阻止他一下,別跟著他鬧啊!
沒有人保護我,我剛剛嚇了一跳,手一滑就把剩下的符咒通通丟出去佈陣保命了......結果居然一張不剩地抵銷光光!
現在好像平靜下來了,你們應該沒有要繼續打了吧?我現在手裡半張符咒都沒有了,非常沒有安全感,我一點也不想這樣死回東方城!拜託你們留給我一條生路!
噢,爆破後的煙霧總算散開來了,目前到底──咦?那是......
章之六 玄色思念
『當你跟我說「再看看、好難」的時候,其實代表你已經打算幫我做了,嗯。』──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