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明歡有些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睛，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隨意地抬起手看了眼手錶，卻驚奇地發現已經是後半夜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放下對顧北的偏見後，她呆在他身邊就特別有安全感，剛剛居然不小心睡著了。
想到這，明歡心裡不禁有些暗自懊惱。
她趕緊坐起來，看了眼顧不臣，從岩石上翻下來，聲音裡帶著抱歉，“不好意思啊顧北，我有點睡過頭了，你怎麼不把我叫醒啊。”
顧不臣轉頭看了眼明歡，輕輕拍了拍手上的灰，“沒關係，我習慣了，你可以再睡一會。”
顧不臣倒沒撒謊，有一次與蟲族作戰的時候，蟲族有備而來的突襲使得這場戰役聲勢浩大，苦戰良久。他們以少對多，打了兩天一夜才將對方擊退，作為軍隊指揮，他幾乎沒怎麼合過眼。
明歡搖了搖頭，很有原則，“沒關係，你去睡吧，我休息得差不多了。”
看著明歡堅定的樣子，顧不臣眼中不覺溫柔了些，“辛苦你了。”
說著他躺在了明歡原本躺著的地方，因為是兩個男生加上分了前後半夜，所以只簡單地鋪了一個床位。
柔軟的樹葉還帶著微微的體溫，躺上去莫名舒適。然而顧不臣面具下的神色有幾分驚異，因為他似乎嗅到了很淡的草本植物的清香，聞上去沒有任何侵略性，雅緻怡人，還挺好聞的。
顧不臣忍不住想，明桓...噴香水了嗎？
雖然他知道有些男生生活比較精緻，喜歡打扮自己，沒想到明桓也是。不過他想起明歡秀氣白皙的面容，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顧不臣不知道這只是因為明歡製作丹藥久了，身上的面板肌理浸染了一股淺淡的藥香味，如果不是湊得特別近加上顧不臣嗅覺靈敏，幾乎也是聞不到的。
顧不臣沒有想太多，閉上眼睛，和著這股淡淡的清香閉上眼睛，放緩了呼吸。
天光微亮，顧不臣睜開眼睛，雖然沒有深睡，但是睡得很安寧，讓他的心情也不由愉快了一些。
他坐起身，眼帶笑意，溫潤如酒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早晨剛起的微微沙啞，“早上好。”
明歡轉頭看一眼顧不臣，在心裡忍不住嘶了一聲，這傢伙雖然長得一般般，但是聲音和眼睛的條件真是絕了，聽得她心裡都癢癢的。
儘管內心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但是明歡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唇角微微上揚，“早上好。”
他們在巖洞附近的小溪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在洗漱的時候明歡撩起了劉海摘掉了眼鏡，捧了一些水抹到臉上，黑色的短髮被水溼潤隨意地沾在額際，露出的眼睛有些圓潤，黑白分明，配上小巧的下巴，整張臉清秀得不像話。
顧不臣心裡的一點點不確定終於消失，就是他，那個在競技場打敗思年的少年。
明歡沒有意識到自己掉了馬，她梳理好劉海將眼鏡重新戴好，想著等到京都大學上學就不用戴這眼鏡了，也不必用劉海遮住眉眼，每次都覺得不是很方便，在京都應該沒什麼人能認出自己一個偏遠小城市競技場的的選手。
顧不臣漱完口後只是隨意地抹了抹臉，畢竟他戴著面具，也不可能摘下面具洗臉。
顧不臣和明歡昨日便約定好了接下來的一天都結伴而行，由於沒有固定的目的地，他們隨意選了個方向走。
這個地方之所以作為考場，是因為帝國考試局透過技術操作可以模擬出一年的春夏秋冬，不同地方的山川河流，考場的區域就像是被詭異磁場籠罩，時空交錯，所以如果在考試的過程中一會從氣候宜人的溫帶闊葉林走入熱浪翻滾的熱帶叢林，一會又走入秋高氣爽的豐收農田也完全不需要震驚。
明歡他們漸漸從平緩的小山坡過渡到一片平原，矮矮的枯草泛黃，樹木上幾乎沒有任何樹葉，只有光禿禿的樹枝顯得有幾分淒冷。兩個身影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糾纏難分，濺得草絮翻飛，傳來陣陣血肉撕扯的拉裂聲和身體撞擊地面而發出的悶響，聽著便讓人忍不住牙根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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