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盛情難卻,儘管也想同衛羽像往常那般說說話,但嘉怡還是不得不婉拒。“衛叔,實不相瞞,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不能在這裡待太久,否則,回去不太好交代。”至少,不能給芳華添麻煩。
“那我送你過去,路上咱們可以聊一會兒。”衛羽並不勉強嘉怡,相反,他總是細緻入微地,用他的方法照顧嘉怡的感受。好在,他身邊只跟著兩個小廝,並不會多嘴。“這段時間,在裡面住得怎麼樣?”
“還湊合吧。”嘉怡想了想,挑了個看上去有點模稜兩可的形容,回答道。不過,嘉怡在衛羽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遂補充道,“和其他人不怎麼熟,見面打個招呼而已。偶爾,會去皇后那坐一坐。”
“這樣也好,不過,有需要幫忙的時候,有個可以幫你的人,更好。”當然,衛羽這話,是不包括柳絮的。柳絮在皇宮裡,沒有什麼立足之地,充其量,頂多只能替嘉怡受罰,而不能替她開脫。
不過,這些都是多餘的擔心。眼看話題被衛羽扯遠了,他趕緊拉了回來,問了問最關心的事項。“小姐,你這次準備借住到什麼時候?逍遙派那邊,前兩日剛傳了一封書信到我這裡,正等你回去看看呢。”
“我想想啊,如果可以的話,等把柳絮姐姐嫁出去,我是最安心的。哪怕現在嫁不出去,至少,給她把終身大事定下來。”柳絮盤算著自己的主意,越說越興奮,連帶著手中的口袋,也顯得格外矚目。
“咦?還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柳絮剛進丞相府時,不過才十歲。這些年,衛羽也算是看著她從小丫頭片子,長成了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似友似兄,他當然也會表示關心。“對方是誰,可有查過底細?”
“就是叢太醫啦,哎呀,也不知道他倆什麼時候成了王八和綠豆,互相看對了眼。”說到這段,嘉怡禁不住抬高了聲音,引得擦肩而過的三五人,紛紛回頭看了她一眼。非禮勿言,這姑娘怎麼就不懂呢?
“看樣子,是八字快有一瞥了。得,我是不是要準備些禮物,以防到時候兩手空空,毫無心理準備。”柳絮是想著撮合二人在一塊兒,讓柳絮有個歸宿。衛羽想得更遠,約莫著,正盤算二人的婚禮該怎樣籌備。
“阿嚏。”還在常春宮裡,盼著嘉怡回來的柳絮,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莫非,是有人在唸叨她嗎?不可能吧。那……是感冒了?柳絮想不到合適的答案。
離宮門越來越近,衛羽不得不止步,朝柳絮做了個再見的動作。“就送你到這裡。待你出來時,我再陪你去一趟逍遙派。你放心,他們都好著,就是掛念你。”說這話時,衛羽用複雜的眼神,直直地看著嘉怡。
若是,她可以一直是那長不大的、不遵守規矩的郡主,該有多好?
“行,一言為定。若是時間來得及,今年的中秋,我就在山上過。”嘉怡的想法是美好的,不過,現實到底能不能如她意,還是一件未知數。“那我進去啦!衛叔,你也要注意身體,下次,我可不想看到你的白頭髮。”
話音未落,趁衛羽不注意,嘉怡冷不防地拔掉了他耳畔的一根白髮。有一米陽光,剛好落在白髮上,似在為嘉怡敏銳的注意力打了個氣。“你得跟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根。不然……嘿嘿,你知道的。”
懲罰的方式,有上百種。這是幼年嘉怡,最喜歡在丞相府惡作劇一番後,對衛羽說的一句話。雖然,這些懲罰,都只是輕微的懲戒,比如多喝一碗酒。
“哎,歲月不饒人。不過,我會注意的。”衛羽不忍將憂傷的情緒傳染給嘉怡,話題就此打住,在轉身離開前,他拍了拍嘉怡的肩膀,像往常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