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當嘉怡逐漸步入夢鄉時,遠在河西的修文,卻全無睡意。有一件事,他並未寫在信中,本著報喜不報憂的原則,他向嘉怡隱瞞受傷之事。
傷得並不嚴重,只是左上臂,被對方的弓箭,劃開了一條長約三寸的口子。雖經軍醫確認,弓箭無毒,且並未傷及骨頭,但軍營裡不比京城,有完善的治療草藥,故而,傷口的癒合,尚得花費不少時日。
半是疼痛,半是癢,修文被傷口怪異的感覺,折磨得無法入睡。索性,他披上一件披風,走出軍帳,準備在附近散散步,等候睏意來襲。
便是在散步的過程裡,修文遇見了同樣未曾入眠的凡初。他的手裡拿著一支系有紅色斯綢帶的長矛,額頭上大汗淋漓,空氣裡,瀰漫著汗液的味道。凡初裸露著上半身,只在腰間,將上衣系成腰帶狀。
“凡初兄弟,怎麼著,這麼晚,還有多餘的力氣,到校場折騰一番嗎?”平日裡,修文與凡初常待在一塊兒,久而久之,倒也熟悉起來,便不再以副將二字稱呼對方,“難怪,你這有一身肌肉。”
“王爺說笑了,這只是我的習慣罷了。”凡初的視線,落在修文貼滿膏藥的手臂上,有三分關心,“若是傷口有疼痛感,我去幫你問問軍醫,開一些止疼的方子。”
“不必了,這麼晚,軍醫應該睡了。我呢,忍一忍,便也過去。”修文故作輕鬆,將手臂上傳來的陣陣刺痛感,通通壓了回去,“也怪我,不夠小心,倘若能即使側身,便能躲過敵軍的這一箭。”
“戰場刀劍無眼,習慣便好。”凡初微眯著眼,似想從修文的言語裡,窺探他的內心活動。但可惜的是,月光不足,使得凡初無法更全面地把握修文的神態。“王爺,該早些休息,明日,我們還得去河西城內看看。”
“說得也是,那我便回去了。”修文尚未找到睏意,但凡初的一席話,倒是提醒了他。也罷,只好回去躺著,看周公,願不願意到夢裡找他。“哎,這麼美的夜色,可惜,沒有人有空欣賞。”
若說修文的傷口,能帶來意外的好事,那便是,令凡初對他的不屑與不滿,得到徹底的改觀。起初,在凡初眼裡,修文與莊親王,不過只是猶如花瓶般的王爺,並無任何值得尊重的地方。
可當修文受傷後,凡初對二人的認識,有了全新的看法。的確,修文年紀尚小,但不可否認,當他上了戰場後,確有七八分將士的威嚴。即便,關楓將軍一再強調,不可讓其直面敵人。
但那又如何呢?凡初親眼所見,不止一次,不怕死的修文,站在隊伍最前列,以排山倒海般的氣場,企圖將敵軍趕回草原。只不過,修文的弱點在於武藝不精,單打獨鬥的能力,還有待提高。
在這種情況下,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不過,面對血淋淋的傷口時,修文一聲不吭,甚至,當軍醫在他的胳膊處,用白酒清洗傷口時,他也只是皺了皺眉。
如此膽量,著實令凡初刮目相看。由此,凡初放下戒備,同修文主動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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