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最喜歡哪一隻,各有各的特點。”秋池君躲避著昭文太子的目光,只將注意力集中在畫卷上。或許,在他的眼裡,每一隻兔子都有各自不可取代的位置。
“秋池君,你會遺憾嗎?”當嘉怡與修文在一旁欣賞其他畫作時,昭文太子站在秋池君身側,壓低聲音,似關心,也似鼓勵,“離開官場,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秋池君的身體有明顯的僵硬,疲倦的神『色』在某一刻閃現出異樣的亮光,可隨即又變得黯淡。他看了看鄭先生,顯然,已經猜到鄭先生過什麼。
昭文太子單刀直入的提問,讓秋池君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沉思片刻,他還是搖了搖頭,“有遺憾,但這樣的結果,或許更適合我。”
“我只是想不到,在地方官場裡,竟會有這麼多黑幕。”這話時,昭文太子的顏『色』陡然變得犀利,似在用他的辦法,想看穿一切,“原以為,清官難當,只是一句辭。”
“太子殿下,許多事,並非你我所想。”既然開了口,秋池君便也不再有所隱瞞,簡單地講述著自己的故事,“百姓們看得到我所做的努力,那便是對我最大的肯定。”
“回行宮之後,我得告訴父皇。”深受太傅的影響,昭文太子見不得世間不公平之事。更何況,他相信,能被稱之為青的官吏,才是真正的棟樑之才。而他,不願意這樣的棟樑之才被汙濁所淹沒。
“有勞太子殿下的心意,只是不必如此。”秋池君沒有任何猶豫,婉言謝絕昭文太子的邀請,語氣裡不帶任何情緒,只淡淡地補充道,“如今,我可以畫自己喜歡的作品,已然開始新生活。”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二人正聊著,嘉怡已從書架上取出一幅畫,抱著畫卷走到秋池君身邊,道,“秋池先生,這幅畫有買家了嗎?可以賣給我嗎?”
“嘉怡妹妹,你彆著急!”修文跟著跑了過來,眼看便要再跟嘉怡理論一番,“這畫買不得,買不起。這麼大一筆銀子,可得再考慮考慮。”
“多少錢?”昭文太子反問道。
“標間五百兩。”修文伸出右手,五個手指頭微微顫抖,“嘉怡妹妹很喜歡,一定想要。可五百兩的價格,確實買不起。”
“所以嘛,秋池先生,這幅畫可以留給我嗎!等有一,我有五百兩銀子的時候,再來買,可以嗎?”嘉怡沒有選擇討價還價,而是選擇另一種方式,提前鎖定畫卷的所屬權。
秋池客有片刻的安靜,看向嘉怡的眼神裡,充滿著不可思議,“這幅畫,畫了一名戴有面紗的紅衣少女,正獨自行走在漫黃沙裡。想不到,郡主會喜歡這幅畫。”
“紅衣少女?秋池君,我記得這幅畫畫完後,你足足賣了大半年,也見不到買家。”鄭先生走了過來,接過嘉怡手中的畫卷,展開後,又一次細細欣賞,“你曾,這畫有靈魂,會自己尋找主人。”
“郡主與這畫有緣分,那便送你吧。”秋池君拱手,向年紀的嘉怡行禮,謙卑的語氣裡,彷彿有一種與至交談心的柔軟,“這幅畫,確實與郡主格外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