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世子沈淮安擁兵自重不敬聖上,罪無可赦,念及辰王世子勞苦功高,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聖上仁厚,賜毒酒一杯,以留全屍”老太監頭帶烏紗帽,右手牽拂塵,一張死人臉上,面無表情“辰王世子,請吧!”
沈淮安鳳眼微動,眼稍一挑“不知這聖旨是當今聖上的意思,還是你這無根太監的意思”
老太監在皇宮幾十年,比這更不堪入目的話語,聽了不知道多少,聞言依舊是之前的不動聲色相“世子,您說呢?”
封閉的房門,被封住的內力,一牆之隔的另一面就是禦書房,太監目下無塵的問“世子,您說呢?”
沈淮安面不改色,手上的指甲早已嵌入肉中,直至今日,他方才真正知曉,何為帝王無情。
一陣步搖玉佩的叮咚之聲,由遠及近,之前還要死不活的老太監見此,屈身向前,行禮一禮,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不知貴妃娘娘嫁到,有失遠迎,還請娘娘恕罪”
“本宮和世子有話要說,你先出去片刻”女子華服加身,雍容華貴。
那太監面上露出幾分猶豫,一聲充滿肅死啊的聲音由頭頂而至“本宮竟不知,何時自己連個太監都使喚不動了”
“娘娘恕罪恕罪”老太監跪著退了出去,這後宮誰人不知,眼前的這位主可是萬千寵愛在一身的,惹了她不痛快,後宮之中,便沒人能真的痛快起來。
老太監退出來後,前往禦書房走去,禦書房內,明黃色的身影坐於案前,骨節分明的雙手捧著一團扇,男子唇瓣輕啟“淮安,高處不勝寒”
老太監冒冒失失的闖進來讓皇帝心頭不滿“世子可喝了毒酒”
“沒,另外,貴妃娘娘剛剛來了,如今正和世子,獨處一室”話音剛落,眼前的明黃色身影嗖的一下竄了出去。
留下來一道殘影,太監見此,心裡頭重新估計了一下貴妃娘娘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抬腿跟上。
木製房門緊鎖著,鴛鴦壺中的酒散發著一陣陣迷人的酒香,沈淮安低頭“你不該來這的”
女子沒有說話,皎好的容顏上布滿愁緒,隨即一閃而過,長長的手指滑向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葉語,葉語”沈淮安一向泰山壓頂不變色的臉上滿是慌亂“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做”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葉語看著面前的男子,淡淡淺笑,因為她心悅於他啊!
那一年,華燈初上。
那一年,梨花滿天。
那一年,他鮮衣怒馬,打馬遊街,一句“在下辰王府世子沈淮安,敢問姑娘芳名”葉語便知,愛情像龍卷風,來了,不摧毀點東西,不會走的。
葉語抬手,想要擦掉男子臉頰的淚痕,她笑魘如花,美不勝收,淮安,這是在為她落淚?
可惜平日裡日思夜想的容顏近在眼前,她卻再也,抬不起手,摸不到了。
沈淮安十指相扣,端起另一杯毒酒,一飲而盡,在女子眉心的朱紅處,輕輕落下一吻“許君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