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幽憐草,彼相遠人艾,無事不糟頭,巷箜屢難猜。
所有嚮往愛情的痴情花都會忍受數倍於同類的苦痛,根莖承載了她們對上一世摯愛的情愫,為了留住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當愛人生命結束時,她們都會斬去自己的根莖伴他而去,而自己也便化成了這朵小花從頭開始。
忍受萬年悽苦,生根長蔓,只為等得斯人轉世,但是,天弄凡人,我雖念你,你卻忘我,爾人不再,再不生根,也便永遠成了這朵小花,任歲月流轉,石磨山削,她只念想自己斬斷的根...
話語之中,沒有被人比及自己更能猜忌那微妙的隻言片語,心頭緊緊揪著,“啊,那這麼說,你的上一世...!?”
失落搖搖頭,背過自己的偷看了眼一側聽得入神的少公子,“族長說我上一世是一隻蝴蝶而非痴情花,所以我便生根成了人。”話至此處,稍有默聲,本以其會羞羞答答,不過鼓起似地竟是昂揚起了頭,青絲輕扶,發擺三千,“我有根,可即便永湎回憶而沉睡,我也真的希望我可以有上一世...”
顯然是察覺到了氣氛的略微不對勁,趕在自己發作之前,少公子率先便是隔在了自己和蝶依一之間,佯裝無事,隨便找了個其它話題,臉上帶著輕笑,順帶著就是緩解了不少。
走了也有些時候,漫步街道之上,開始時候的新鮮早已被磨滅了去,不過有少公子在身邊,一切還是美好而熱鬧。
店家茶樓,畢竟是砂都,即便是相較最為的簡陋的旅店也是不知比那漠城中的要好多少倍,流蘇裝點,稍有琉璃,拾光五色,恕自己鄙陋,這裡比起那唐雪夢整日口中述說的唐家貴閨也是毫不遜色半分。
“蝶依一,現在有感應嗎?”坐在墜玉的桌子旁,少公子稍有些愁容不展。
“嗯,但是很微弱...”說即微弱字眼,蝶依一見少公子突是急變忽是意識到了什麼,慌忙補充解釋,“不不不,你的兄弟應該沒有危險,只是我感應不到而已。”
點點頭,蝶依一此言應是正中心中最為擔念所在,舒展了眉頭,少公子從懷中摸出了那唐白長老所交與的地圖,小心翼翼地輕展而開,先是細細掃了一遍,緊接著示意蝶依一看向過去,“那現在大致在什麼位置?”
對於自己的話語向來都是言聽計從,對於少公子的就更不例外了,急急探著腦袋靠了過去,瞪著眼睛就開始一點點細斟那圖,如此形態,忽是覺得熟悉,這不就是自己素手繡錦的錙銖樣貌嗎,莫名中,不由旁觀得入神。
終於,兩三次的確定後,蝶依一挽起袖口,顫抖著手,認真點在了一個位置上,“應該就是這裡。”
順目望去,先且不談什麼其它,光是那著重標註的符號就是讓人醒目,沒錯,蝶依一所指的地方恰是處在巨口周邊範圍,毫不起眼,呈現在地圖上不過是一處毫不惹人注目的輕微小注,那是一個為開採巨口而發展起來的城鎮...
手指死死按住那個位置,蝶依一看向少公子的目光忽有些躲閃。
“蝶依一,有什麼事情嗎?”便是自己都是察覺到了異樣,更不要說少公子這般人了。
支支吾吾,蝶依一顯然有些說不出的痛,不知怎的,反應在自己眼中忽是有點感同身受,不知感悟對否,就如當初自己初入唐家那般,舉止投足,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