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與荒上飲,羅卿嫋無霜,扶手對留去,簌簌來回,執妄隔夜鶯。
若是往常,面對如此要求定羞得臉紅,可全然明瞭,少公子是不會駁了面子讓自己難堪,只是打起心間最後一口氣,面對那露出難色的雙眸不曾一點退縮,袖手遞上玉鐲,此時人生中第一次強加別人不可抗拒。
一種猶豫,可能是往日中唐雪夢鬼點子最多,空氣凝滯間刻,少公子眼擺微動,見有人看她,一旁早已屏住呼吸生怕落下什麼的大眼睛忽然慌了,一噘嘴,立馬便是把剛剛的喜聞樂見變成了愛莫能助。
此前,少公子曾抓過自己的手,但那是無意識,現在,終是全然真切體會到了溫度,耳畔鳴鳴,胸間難喘,不知該說些什麼溫情話語,索性不說,投意享受這或將轉瞬即逝的情。
濛濛間,初時候的短淺接觸彼刻後竟漸漸有了十指相扣的跡象,從未與男人如此,僵硬的動作並非因為拒意,而是本就不知如何舒緩。
唐雪夢曾經說過,這天下男人全都好色,當初時候偏是不信,可如今面對少公子如此也是信了,不過又有何妨呢,縱使厭惡天下男人的輕也不會牴觸此番一人的色,生得一副魅國容貌,不為一人又為如何?
兩相動情,恍惚間神識流淌,對望著雙眼,腦中浮現出一抹揮之即去的感觸,是曾經的那個夢,青雲上,仙境中,男子青衣,眉眼帶情。
真是該死,可能是吃多糖膩著了,唐雪夢咳咳叫了兩下,如此一來,少公子立馬便是回了神,尷尬一下便是把鐲子推了回來,不答一語,急步離門而出。
“喂喂喂,你去哪?回來時候別忘給姐姐帶只烤豚鼠回來!”大灌一口水,唐雪夢急急追了過去,對著那越發遙遠的背影跳腳大喊,“那啥,多放點辣椒,別辣死姐姐就行!”
想追隨那背影而去,可遲疑中唐雪夢已然是關上了門廊,暗歎一口氣,今日如此已是足以,有些事情急不得,慢慢來便好,摸了摸腕上殘存的溫度,只覺四周陽光燦爛。
“雪夢姐姐,少公子剛剛究竟叫的是不是我?”明知不是,但沒有必要說得太過明瞭,此刻時候,只是想聽聽唐雪夢的口風。
“那當然了,怎麼可能不是?”一本正經,毫不猶豫隨即回答。
自認為揣摩人意極準,可如此話語,著實不像謬言,猜忌少了一分,再面對這個因剛剛撮合圓滿而自鳴得意的大眼睛時倒實在多了一份感激,少公子便不是叫自己,話說起來,唐雪夢也是幫了大忙。
“唐雪夢姐姐,關於一直纏著少公子的那個女人,你知道些什麼呀?”不想多問些別的,所有問題,不及此一問。
大眼睛一眨,轉目望將過來,起初時有一絲震驚,不過立馬便是掩了去,如此問題好似忽然難住了她,抓耳撓腮後便是從身上左掏右翻起來,終於,摸出一個封面畫著歪曲小人的冊子。
“呀呀呀,大智若愚的雪夢姐姐向來記性不好,容我好好查查她的底細!”唐雪夢咿咿呀呀說道。
因缺乏必要教誨,雖明知書籍甚好但還是充滿牴觸,可如今見到如此一本不著調的小冊後莫名充滿好奇,見唐雪夢神情隨意,料也並非什麼要緊東西索性便自主湊了過去,不用定目細看,光是那些烏七八糟、五彩斑斕的奇怪符號就足以讓人歎為觀止。
原本以為唐雪夢又要搞怪,可見其滿臉凝色地觀瞧便知卻有其意,止住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再看這書時候,估摸著全天下除卻拍著腦門刻苦專研的唐雪夢之外再無第二人可以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