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太聰明,自己的馬甲時時刻刻都有被扒的危險?因為她的惡作劇總是弄得他如臨大敵,灰頭土臉?
不是,都不是。
在這世界毀滅的終焉,誰都有資格追求最後的歡愉,唯有他,必須要在慚愧和擔憂中度過。
長久以來,他是這麼過來的,而她卻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忘記某些可能存在的罪孽。
不被允許,絕不被允許。
他冷靜下來,剛要裝傻混過這個問題,八神真晝卻自己直起身,徑直走下床準備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懸掛著吊瓶的架子像是有生命一樣跟著她才讓她右手上的針頭沒有脫落。
羅曼一起身就看到這個場景,他連忙下床過來,“你把手放平,不然會……”
剩下的話嚥了回去,原來水壺被魔力託舉起來稍稍傾斜,水就順著壺嘴流進了水杯。
魔術師的操作一貫如此,他見多了,這一次眉宇間卻罕見的帶出了點不贊同,“你這幾天最好都不要用魔力。”
智商上線後,他想起來不論是現在還是剛才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都不適合使用魔術。
他說的嚴肅,聽的人卻不以為然,看他還要囉嗦,八神真晝走進一步,作勢要把他剩下的衣服扒了才把他嚇走。
這還不算完,一沒人看著,大小姐放飛自我,直接扯了手上的針頭,另一隻手籠了一團白光覆蓋在手背上,針孔瞬間消失。
她回到本丸,今天的近侍是大俱利伽羅,他不是第一次擔任近侍了,所以對辦公間突然出現漩渦,從漩渦裡走出一個人這樣的事並不驚奇。
都不是熱切的性格,所以唯一的交流就是……
“啊……”
“嗯。”
就當是打招呼了。
然後各幹各的,但是這一次他卻不能繼續寫公文,一向都是“沒興趣融入你們,沒興趣和你們搞好關系,沒興趣和你們紮堆”的大俱利伽羅說到底也是付喪神。
哪怕嘴上從來不說,他也是關注著審神者的。
所以除非他眼瞎,否則根本不可能忽視她幾乎沒有血色的嘴唇和一身的血腥氣。
不是說回現世了嗎?那樣安全平靜的地方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他將疑問埋在心底說不出來,八神真晝站在窗前向外眺望。
看到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次郎太刀想要接來新人換主公的酒是全本丸都知道的事,不少刀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也有良心刀把日課的機會讓給他。
或許該說皇天不負有心刃,他終於鍛造出來了新刀,堪稱看板郎的……呸,四花太刀鶴丸國永。
他將寶石碎片放在刀身之上,憑空而來的櫻花撒落,花中站著一個雪白的身影,甚至連睫毛都是白色的,寬衣大袖,五官秀美,落地的姿態有種飄然欲舉的瀟灑,讓人想起乖巧優雅的仙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