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表,深藍色的圓形表盤,黑色真皮表帶,跟其他手錶沒有什麼區別。
秦川忽然問:“你記不記得,你在那邊過了多久?”
孟丞搖頭說:“不知道,在夢裡,我的表就停轉了。”
秦川有點失望,又問:“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嗎?為什麼要跑?”
“我不是怕你,而是當時,你背後有個人……我其實在醫院挺久了,因為找不到路,我想進房間看看,但是有個兇惡的老人,佔了我的病床,他每天都會把我趕走,不讓我靠近。”
秦川忽然就想起了那個霸佔了孟丞病床的老人。
他馬上去差了病床案底,才發現孟丞之前的床上,曾經住過一個老人,一個之前死在醫院的老人。
老人是被工地的磚頭砸到了頭,因為傷在腦部,怕有後遺症,所以手術恢複後,在醫院躺了兩年,就躺在孟丞那張床上。
最後還是因為後遺症複發,去世了。
“那天你喊我時,那個老人正好打了壺熱水回來,你叫我的時候,那個老人就瞪著我,好像在趕我走,我跑上樓頂,意識忽然就消失了……”
孟丞揉了揉額頭,說:“感覺好像在做夢啊。”
秦川猛地聯想起那天發生的許多事,樓頂失蹤的黑影,霸佔病床的老人,從監控裡消失的找孫女的老婆婆,骨科爭搶病床的男女……
那些人,難道都是曾經在醫院裡死去的病人?
利用醫生之便去查了一下骨科的資料,果然,骨科病房裡曾經有一張床,住過一個女人,雙腿截肢,躺了兩年,最後自殺了。
她自殺之後,又緊急送來一個病人,結果這個病人來的第一天,胸腔意外破裂造成大出血,沒救過來,當天就去世了。
難怪兩人在搶病床。
秦川不想人死了還不得安生,於是就向醫院建議,想把曾經死過人的病床全都換成新的,把舊的病床,全部統一抬到太平間,美曰其名‘吉利’。
可醫院大概覺得死人天天有,翻新成本太高,覺得沒有必要,便一天天的拖著。
這間北山醫院,嚴格的說,是秦川父親旗下的子公司,秦川在這間醫院實習,院長對他的待遇很高。
為了討好總部,院長破例讓他從一個實習醫生,短短時間內升到了主治醫生,雖然被人詬病不少,但是院長也有分寸,只是給他分配了幾個並不需要診治,只需要每天照看一下就能應付的植物人。
然而對他的一些無禮的要求——特殊的報告和換病床——並不理會。